但是现在,大马闭着双眼,没有丝毫的反应。陈晋也明白过来,为什么会让他侧身靠着了。
因为大马的正面比背面还凄惨些,胸口和腹部都有鲜血渗出,明显比后背伤得重多了。
陈晋拿起放在床尾的病历,同时问道:“医生怎么说?”
女孩担忧道:“医生说,马大哥是严重脑震荡,头上有个开放性创口,另外还有三处刀伤和一处贯穿伤。”
陈晋皱紧了眉头:“医生有没有说他什么时候能醒?”
女孩忍不住啜泣道:“从昨晚到现在,马大哥已经昏迷快20个小时了。医生说,什么时候能醒,就得看运气了!”
陈晋看着病历,入院时间是2011年1月26号晚9点。入院时,大马就已经昏迷了,右臂一处刀伤,胸口一处刀伤,左后背一处刀伤,以及腹部一处贯穿伤。另外,肋骨也断了三根,后脑的一处开放性创口则是昏迷的主要原因,造成了严重脑震荡以及颅骨骨折。
除了这些之外,病历上还有一句“全身有多处淤伤及软组织挫伤”,显然是伤处太多,医生都懒得数了。
这已经完全是要命的手段了啊!
一想到这个,陈晋就几乎要暴走……
他咬着牙又对女孩问道:“你知道是谁把他伤成这样的吗?”
“应该……是马大哥的老板吧。五六天之前,马大哥就已经被他们打过一顿了,没想到他们还不肯放过他。”
女孩惊恐道:“昨晚他被扔在家门口,浑身是血,我当时还以为马大哥他……他……”
闻言,陈晋才注意到大马身上绷带没遮住的地方,还有些横七竖八的印子。
对于这种伤痕,陈晋再熟悉不过了,那是被水管木棍一类家伙抽打导致的。
“五六天以前?”陈晋脑子里一闪,问道:“你还记得具体是哪天吗?”
女孩摇摇头:“不记得了。不过我记得那天晚上你好像给他来过电话……”
“艹!”陈晋骂了一句。
他给大马打电话的那天晚上就觉得不太对劲,结果却被大马给搪塞过去了。想在回想起来,当时大马的声音哪像是在**?分明就是在上药,却疼得受不了了!
如果自己再机警一点,当时就逼着大马把事情说出来,他也就不会搞成这样了。
但是事已至此,陈晋见到大马至少没有生命危险,也稍稍放心,对女孩问道:“你叫什么名字?跟大马什么关系?”
女孩看了看他,有些心虚道:“我……我叫艾静,是马大哥的……是他的女人!”
临
陈晋挑了挑眉,接着问道:“那你知道大马是因为什么被伤成这样吗?他的老板是谁,你知道吗?”
艾静叹了口气道:“我听马大哥提起过,他好像在给一个房地产的老板干活,准备拆迁一个村子。只不过村子里的人不肯,就拖下来了。一直到最近,临着年关了,好像是各方面管得都松了,他们才又行动起来。”
“马大哥觉得这样不行,没肯帮忙。上次被打就是因为这个。至于这次……我就不太清楚了。”
艾静说着,忍不住又挂上了眼泪道:“我劝过他别跟那些人较真。但是他不听呐!他跟我说,他虽然是个小混混,但是他也有大理想!”
陈晋心头一颤,堵得极为难受……
好在,已经大致有了判断。
这事情大马一个多月之前就跟陈晋提过,想让陈晋帮忙了。(忘记剧情的,290章。)可是当时的陈晋哪有今天的风光和实力?
他记得当时大马就准备溜了。可自己呢?却自恃聪明,给大马出了一个卧底收集证据,然后去举报的主意,才让大马又留了下来。
这件事情过去之后,陈晋就没顾得上问大马具体的进展了。而且后来几次联系大马,他也跟没事人似得,自由自在,还帮自己办了不少事情。
渐渐的,陈晋对这件事也就没那么上心了。可哪知道,大马却一直都惦记着。而且现在看来,是被对方觉察了意图,所以才会下这种狠手的。
毕竟强拆这种事情一旦被曝光,轻则面临巨额罚款,重则负担刑事责任。相对对方也是知道其中厉害的。
而且对方也很聪明。现在越是临近年关,市区的消防管控和治安管控是极度严格的。可对郊区的管控就没那么有力了,完全是外松内紧。
更何况对方要强拆的村子,都已经不属于东江市的辖区范围了,却又算是兴海市的偏远山区。这么一个两不管的地方,对方趁着这个节骨眼动手,再合适不过了。
这时艾静忽然慌张道:“陈大哥,这有我呢,你还是先走吧。他们……”
“怎么了?”陈晋皱眉道。
艾静指了指窗外,只见远处有几个流里流气的男子正扔掉烟头,朝里走来。
陈晋眯了眯眼:“他们是来监视大马的?”
“嗯。陈大哥你快走吧,不然我怕连你也……”艾静焦急道。
陈晋略一思索,明白对方只是监视大马不让他去举报就行了,估计是不敢真的闹出人命的。
于是乎,他快步出了病房,绕到了外面的花坛边,故意点上烟,佯装在打电话,却依然能看见病房里的动静。
片刻之后,见那几个人进了病房,瞥了眼依然昏迷着的大马,又朝着艾静调笑了两声,留下一个人坐着,其他人就离开了。
陈晋恨得牙痒痒,直想现在就冲进去让那个人尝尝跟大马一样的滋味。
但是不行。罪魁祸首是那个开发商。如果不能一网打尽的话,那个面临强拆的村子依然保不住,大马也就白遭这趟罪了!
更重要的是……
现在哪怕没有大马的受伤,这事陈晋也不能不管了。
相对于那些被欠薪的工人来说,这个村子的村民们更加弱势,因为他们可能连自己的家都保不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