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大富道,“老疙瘩现在出息了,不差钱,你回去了就是享福的!”
“是啊,大哥,咱们就回去吧,不在这里受这个窝囊气,”纪墨想了想道,“回去了怎么都有口饭吃。”
“我才二十多岁,就这么回去养老?”纪林摆摆手道,“家具生意刚起步,这会放下太可惜了。”
还有一点他没说,靠弟弟养着,他拉不下这么大的脸!
岑久生笑着道,“回去也可以在镇上做点小生意,何必在外面担惊受怕。”
“咱镇上能有什么生意做?”纪林笑着道,“你们的心意我领了,我在安山待了十几年,陡然回老家,我反而不习惯了。
你都不知道,春节在家里待几天,我都浑身不得劲。”
“纪屏和纪文,还有我嫂子呢?”纪墨没有再坚持劝下去。
纪林道,“去你姐夫那边了,估计一会就回来了,你们等一会吧。”
纪墨问,“离着这边远吗?”
纪林道,“厨房这个后门打开,左拐往前面走个千把米就是。”
纪墨道,“那我去看看吧,你腿不好,就在这里歇着,老朱,你们陪着聊聊天。”
“我给你带路吧。”
岑久生跟着起身,带着纪墨往纪安家去。
纪安在门口生炉子,方青在树底下打毛线衣服,几个孩子在门口玩,纪墨一眼就认出了大眼睛的纪屏。
“这是谁家的孩子啊,”纪墨一把拦下疯跑的纪屏,把头举高道,“我抱回家喽。”
“老疙瘩,”纪安很诧异,接着又看看了岑久生笑着道,“还有岑久生,你们怎么来了?”
“对啊,你俩这是怎么过来的?”方青也跟着起身道。
纪墨把在他怀里拱来拱去的纪屏放在地上,笑着道,“我俩帮着他们送一批货,这就顺路过来看看。
这会这么热,生什么炉子,晚点不好吗?”
“炉子一直是生着的,早上没注意就灭了,现在想喝口热水都没有,”纪安笑着道,“你俩进屋坐,我给你们切西瓜吃。”
纪墨笑着进了屋,发现纪安住的地方跟纪林差不多,唯一的不同便是屋里干净许多,摆置的也很整齐。
“你们是从我家来的吧?”方青跟着进屋问。
“是的,”纪墨道,“我跟大哥说呢,实在不行你们就跟我们回老家,家里也是有事情做的。”
方青道,“我跟你大哥在外面虽然受点气,可却能顾得住嘴,回家就废掉了,啥都做不成。”
“是啊,在外面千难万难,那也比在家里干耗着强。”纪安给纪墨和岑久生各自递了一瓣西瓜,“你们什么时候过来的,也是不巧,你姐夫早上刚出门,这次送牲口去珲春,两三天就回来了。”
“他最近生意还好吧?”纪墨彻底熄了劝这兄妹俩回老家的心思。
纪安笑着道,“今年比去年好太多了,军队里定牲口都是几十匹几十匹的。哦,对了,你这出来了,何然托给谁了?”
纪墨把手里的西瓜啃完后,拿着毛巾擦了擦手,才慢慢悠悠的回话道,“咱们隔壁新来了住户,孩子交给她们看着,你就放一百个心吧,不会亏待你闺女的。”
“长高了没有?”纪安接着问。
“肯定高了啊,”纪墨笑着道,“你要是想她,这趟可以跟我们一起回去看看。”
“我前阶段就想回去来着,可听说路上不太平,也没敢走,”纪安接着问,“你们来这一路还好吧?”
纪墨道,“我们这一趟人多,小绺子不敢打我们主意。”
“我听说梁掌柜的他们都不做生意了,都跑安山来了?”方青看向岑久生。
岑久生点点头道,“是啊,你们消息挺灵通啊。”
方青道,“不是消息灵通,纪林腿折了这件事,你们也知道了吧?
我这陪他去医院,看见你们二掌柜王来成了,他跟我说的。”
“二掌柜的怎么了?他去医院做什么?”岑久生好奇的问。
方青笑着道,“这话我都不好说,要不然都说我嚼舌根呢。”
岑久生道,“大姐,咱都不是外人,你说吧,没事的。再说,二掌柜的待我极好,他要是生病了,我理应去看看他的。”
方青道,“不是他有病,是他闺女,这来安山还没多长时间呢,就找了个学生谈对象,王来成不同意,这要死要活的,拿剪刀戳手上了,幸亏发现的早。”
“淑英住院了?”
岑久生的声音陡然就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