自从上个世界被雷劈了以后,姬无伤觉得自己脾气越来越好,能讲道理就尽量不要仗着武力欺负人。
不过道理还是他自己的道理。
有了马车,怜星直接将木箱扔到车厢里,再也不碰,哪怕她被姬无伤赶去御驶马车。
这一幕若被熟悉她的人看到,怕是眼睛都要瞪出来,怜星在移花宫地位高高在上,从来只有她使唤别人,那曾想到有一天她也会被人当做奴仆使唤。
不过现在绝对无人会将她与高贵的移花宫二宫主联想到一起,见过怜星的人都知道她手脚有残疾,完美而又带着缺陷,而今她哪有半点残疾的样。
这一日,二人的马车进入成都府,找了客店住下。
而后,怜星发现姬无伤消失无踪,不见人影。
怜星心生诧异,心中突然闪过趁机逃走的念头,不会犹豫了一会,她并没有付诸行动。
姬无伤去了离成都不远的移花宫,暗中观察邀月,见其似还未发现腹中异常,整个人以往常一般无二。
或者根本就没有孕育上,这种可能不是没有。
不过想到那孩子气运本源是怜星的十余倍,冥冥之中自有天佑,姬无伤也就不觉得奇怪,因此暂时不再关注。
倒是姬无伤暗中从侍女只言片语的交谈中推断出,邀月在他离开后,跑到江湖上一顿折腾无果之后,其心恋的江枫公子也跟她的丫头偷跑了,又是一个奇耻大辱。
不过江枫跟姬无伤不一样,家大业大,跑得了和尚跑不了庙,邀月很快就带着一腔怒火跑到江南。
恰逢遇上江枫的结拜兄弟燕南天,燕南天自不容邀月伤害江枫,结果不用多说,邀月貌似没有占到便宜。
自那之后,邀月的脾气更加喜怒无常,时常有宫中弟子被其无端责罚,整个移花宫变得更加冷漠而压抑。
同时或许因为接连受挫,原本自以为武功足以傲视天下的邀月痛定思痛,不问外事,开始潜心修炼。
一日后,姬无伤回到成都府,发现怜星还没跑。
不由替这老实孩子暗暗可惜,机会他可是给了。
此时天未被晓,姬无伤带着一脸诧异的怜星出了客店,驶着马车赶到城门未开的城楼处。
姬无伤从马车里拖出那木箱,打开木箱,随意从其中拿了几本秘籍,扔给怜星,淡淡道:“去把城楼上的守卫解决,然后把这几本武功都刻到城墙上,一个字也不能漏。”
怜星拿着秘笈,闻言怔了怔,而后才反应过来,美目眨了眨,俏脸错愕道:“你是认真的?”
这些秘笈放眼江湖任何一本都属上乘,任何武林人都会将其视若珍宝,别说公布于众,怕是平常都舍不得拿出来,若有人偷看一眼,恐怕连灭人家门心都有。
这些秘笈或许对他而言算不得什么,可这未免太过随意,这种事任何一个武林人都不会做。
姬无伤瞧着怜星,淡定道:“我没有开玩笑,以后每到一地,都要留下几套武功,将这一箱秘笈广布天下。”
怜星脸色一变,莫名不安道:“你究竟想要干什么?”
姬无伤笑道:“古往今来,武道门槛甚高,各种武学只被各大门派、各大武学世家,或你们移花宫这等势力把持。寻常人有向武之心,只能寻名门拜名师。”
“然而最终能达成目的的只有极小部分人,更多的人只能苦熬力气,做一做寻常江湖末流,这武林虽大,可比起天下千千万人而言,不过只是小池塘,太过狭隘了。”
“你又怎知这天下千千万苍生中,没有武学资质比你们姐妹,比燕南天更卓越者,可为什么只有你们才能登临巅峰,因会他们没背景,没传承,没机会。”
“我要给天下所有人一个公平,凡是有心习武,不甘平庸,无力复仇者,给他们所有人一个机会,武学不应该被少数人垄断,我要让这天下苍生都有机会探究武学之道。”
“我要亲手打造一个武学大世,你说如何?”
怜星听着姬无伤的话,脸色一片茫然,不明白对方为何会有这种想法,更不觉得对方会是如此高尚之人。
当武学的门槛被无限放低,当着天下习武之人成百倍千倍增加,也许真有可能出现对方口中的武学盛世,但那些武学大派、名门世家又该如何自处?
这股大浪一旦成形,天下不只是武林,甚至连朝廷也控制不了,顷刻之间天翻地覆,秩序崩坏。
怜星心中一片毛骨悚然,动人心魄的容颜一片苍白,她看着姬无伤,喃喃道:“你可真是个疯子。”
姬无伤真的疯了吗?
自然不可能,他虽说肆意妄为,却从不做毫无目的之事。上个世界他用吸星大法毁了武道的根基,这一次则要反其道而行,将这世界的上限生生拨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