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缕阳光照在脸上时,夏萧便醒了。虽然有些刺眼,可这是白日的信号,宣布昨晚的事彻底过去,也值得他庆幸,因为自己还活着。
摸了摸胸口,其上的伤还没完全愈合,不过已无大碍。但看向怀里的女孩,夏萧有些自责,她脸色苍白,没了平时的红润,不知何时会醒来。
“小哥?”
一边的丁强也醒了,此时怯生生的在夏萧眼前晃了晃手。
“说!”
“我们准备走了,你受了伤,还去荣城吗?如果不去,我们可以同行,好互相照应。”
荣城可以晚些去,可舒爽必须得照顾好。在他正准备说不去时,舒霜的小手紧紧揪住他的衣服。
“去。”
她想听到夏萧的心声,可有气无力的,十分虚弱。
“我们回龙岗养伤,然后再计划荣城的事。”
夏萧的声音很温柔,可舒霜闭着眼,蹙起眉头,似乎不同意。
“去荣城,找盈葫。”
盈葫?夏萧知道这是一种灵药,其中蕴含着人类可直接吸收的元气。师父的酒葫芦便是盈葫做的。舒霜要那个,难道吸收完其中的元气就能好?
“快。”
舒霜又说了一声,用光最后的力气。
“舒霜?舒霜?”
夏萧轻摇舒霜的肩膀,可没有回答,她已昏迷过去。
一边的丁强见到,正想再问,可夏萧将两个背包绑在马上,而后抱着舒霜上马,一套动作行云流水般流畅。轻夹马肚,两人匆匆离开。
丁强等人面面相觑,这就走了?他们无法理解夏萧的心情,更不知道后者现在有多着急。
“舒霜,我一定会找到盈葫,千万别出事。”
夏萧看了眼草原上的两棵树,觉得有些陌生。昨晚天黑时,两棵树边全是荒草,现在却空无一物,它们却还竖在那,似乎一种无声的提醒。像……一切真实发生,切不可遗忘。
扭过头,夏萧将下巴靠在舒霜的右肩,左手拦住她的腰,右手拉缰绳。现在舒霜的重心不好掌握,虽然这个姿势有点奇怪,但顾不了那么多。
夏萧的双眼有些酸疼,此时迎风便落泪,可眨了眨,不耽误进程。
到中午时,夏萧坐在马上,套了一件干净的外衣,已能看到繁华的荣城。
比起简陋的龙岗,荣城要繁华的多,一些高楼树立其中,给这座城市添加一股别样的魅力。即便隔了很远,夏萧还是隐约听到街上的热闹叫卖。
“驾!”
轻喝一声,两匹马迈着步子,向荣城而去。它两面是山,两面是森林,即便正午也很凉爽。
街上人头攒动,喧闹的气氛令人心烦。夏萧带着舒霜不方便走,便进了城门口的客栈。他们这位置不算太好,客人也不多,一见人来,当即有两人迎上来招呼。
“客官,我帮您。”
小二想抱舒霜,可被夏萧喝住。
“不用!去牵马吧!”
小二尖嘴猴腮,笑嘻嘻的,连忙说好。
抱住舒霜,还没走到柜前,那中年掌柜已拿出一把钥匙。
“去给客官开门!”
打杂的背着夏萧的背包,冒出了汗,接过钥匙客气的说:
“客官这边请!”
看了眼掌柜,后者笑起来贱兮兮的,似乎在说我懂!懂的!
懂什么啊?夏萧眉头一皱,知道他想偏了,可懒得解释,只是抱着舒霜走进一间整洁向阳的屋子。
“客官,你要的应有尽有,稍后来柜台结账,如果有需要就叫我,甭客气!”
打杂的说完,放下背包和钥匙就走。他按耐不住兴奋,想告诉自己的兄弟们自己遇到不得了的事,他不是第一次见男人带着女人来,甚至见过一个男人带着好几个女人,或者好几个男人和一个女人。但两个这个小的,他还是第一次见,现在这么开放了?
夏萧扫视一周,对房间还算满意。不管多少钱,起码宽敞整洁,还有明媚的阳光,可又只有一张大床,看来自己还得打地铺。
先将舒霜安置好,给其盖上被子,夏萧才开始收拾自己。对着镜子,夏萧给胸口擦了些药,这道伤疤有些深,经过半天的奔波更疼。
锁好门,夏萧穿过阴暗的走廊,走向柜台。
柜台边的小二和打杂的兴高采烈,讨论着不得了的事,不过声音很小,可夏萧听得出来,他们在说自己。
“咳咳!”
掌柜的声音令他们连忙收敛脸上的坏笑,然后站了起来,装作若无其事的样。
夏萧在他们身前停下,冷冰冰的说了句。
“不想死就闭嘴!”
夏萧比两人矮一截,他毕竟年龄还小,可扭头时,露出一对泛着血丝的冰冷眼瞳。这对眼睛历经死亡,藏着无数人的命,令小二和打杂的额头冒汗,有些心怵。这种目光,他们只从武斗城的那些疯子身上见过,似乎下一秒就会将自己残忍杀害。
咽了口唾沫,打杂的退后两步,撞在墙上。
掌柜的见到,连忙打起圆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