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高傲的语气,让罗荣十分诧异,呆愣愣的站在原地,伸出的手在半空中尴尬不已。
“六姑娘如今可真是伶牙俐齿。”罗荣心中将顾湘宜骂了千万句,不动声色的又将银两揣回了自己口袋,嘴不饶人道:“以前六姑娘可不是这个性子,咱也不知道这是借了谁的势。”
本以为顾湘宜不会回嘴,结果人家大大方方道:“自然是蒙姑母的照拂,若是罗管家有疑问,不如下次姑母回来,你亲自去她面前儿问问?”
“不不不,奴才不敢。”
顾湘宜打量了一番这个满脸猥琐的男人,语气幽幽问道:“不知罗管家是否还记得,以前伺候宋娘子的叶妈妈?”
这个名字在耳边一闪而过,如惊雷劈中了罗荣,让他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顾湘宜又问了一遍:“罗管家可知,那个叶妈妈现在在何处?”
“姑娘说笑了,叶妈妈是咱们府里的老人,犯了错被赶了出去,奴才怎知她在何处。”罗荣心虚的回答。
叶妈妈三字多少年无人提起,在这个府中就像是公开的秘密一般,人人都知道一些,可人人都不说,装作什么也不知道。
眼前这丫头提起旧人所为何事?她是要调查她亲娘的事?这个念头存在了罗荣心中,待顾湘宜走后,他便马不停蹄的赶去了桡祥苑。
付芷容最近为了顾若宜的事伤身劳财,正是焦心的时候,听见罗荣的话顿时睁大了眼睛,不可置信道:“那死丫头真是这么问的?”
罗荣点了点头。
“这么些年过去,死丫头竟然还记得那老婆子,只怕是不妙啊。”付芷容眼神看向旁处,一时间有些坐不住:“她既然打听了叶妈妈,那肯定是要调查一番的,早知道就弄死她了,省着这么大个证据在外头走街串巷的惹我不安生!”
周妈妈劝道:“大夫人别担心!那姓叶的都多少年杳无音信了?您娘家这些年一直在查找她的下落都找不到,六丫头没钱没势的,累死她也找不着。再说,姓叶的离家时断了条腿,现在是死是活都不一定呢,说不定早就死了,也可能离开了京城。”
可这话并不能让付芷容完全放心。
“告诉我母亲,派人满京城查找她,找到了就弄死,千万不能让那死丫头先寻到了。”
付家只是经商人家,人脉再多也无用,不如萧敬尧这种江湖暗人查人容易。
两天过去,又下了一场雨,天气好了不少,顾湘宜带着石榴又一次登上了裴家的门。
裴青雪听说顾湘宜来了,忙放下了手中的东西,跟丫鬟说:“打听一下是不是去母亲那了,我这就过去。”
出于礼貌和尊敬,顾湘宜到了和勇侯府那自然是先奔着顾斐所在的地方去的。裴严也在,刚与顾斐一起用过午饭。
三斤多的大鲤鱼煲的汤,豆腐被浓烧赤酱做出来,特别下饭。裴严比平时多吃了大半碗,还张罗着要再盛半碗呢。
门人来报说顾湘宜来了,顾斐笑着劝道:“别吃了,让湘姐儿看见怕是要笑话姑父能吃呢。”
裴严随和一笑:“湘姐儿不是那不懂礼数的人,愿意笑话就笑话几声,我不怕。”
顾湘宜向二人见了礼,第一件事就是递上了手中的小篮子。篮子里装的是顾家杏树上黄澄澄的杏子,这时候的杏子刚熟不久,正是微酸偏甜好吃的时候。
顾斐和裴严哪里不知顾湘宜兜里比脸都干净?看着她递上杏子,已经表示了自己的孝心,就算她想买一些精致讨巧的东西也得有钱才是。
裴青雪施施然从外面进来,笑着说:“没进门就闻见杏子香了,是湘宜带来的吗?”
顾斐说:“快让人去洗洗,二弟家里的性子最是味道好,你们小辈的多吃些。”
没一会儿杏子就洗好,装在托盘中泛着水珠端了上来。裴严拿起一个尝了一口,第一口下去酸的他直皱眉,但第二口酸味就差了,越吃越甜。
“今儿出门,二舅母没难为你吧?”裴青雪问。
顾湘宜轻轻摇头:“现在母亲为了三姐姐的事忙的团团转,哪里有时间操心我。”
裴家自然也是听说了顾若宜的事,只是所知并不全面,其中付氏算计顾湘宜的事被瞒在了伯府院内,没人敢告诉顾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