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具身子当真是不成。
男人毫不费力就占了上风,长腿压在一旁的花坛之上,直接将顾湘宜的退路拦断,把她禁锢在了自己面前。
此刻天上的云恰到好处的被风吹开,月光重新洒下,让顾湘宜看清了对面的人长什么模样。
也就是这一眼,心跳似乎漏了半拍,顾湘宜几乎要将嘴捂住。
与她交手的是敬德公府嫡子易景枭,印象中宁初与他好像有个娃娃亲,那是小时候的事,她记得不真切。大了以后为了两家的名声,没人再提起此事,只有宁夙偶尔会拿此事打趣尚未定亲的妹妹。
宁家和易家没什么关系,除了两家都在朝为官且品级不低以外,不过就是两家均已过世的老人曾是战场好友,宁初和他的娃娃亲也就是那时候两位老人随口说下的,过世后无人提起,都觉得是个玩笑话,便罢了。
宁初为了避嫌和名声,几乎没同易景枭说过话,若说真正和他熟识的,还是哥哥宁夙。
“你是谁?”清冷的声音传来,顾湘宜被迫将他的面容再一次看了个仔细。
尚且不知他来宁家的目的,再说她又与他不熟,没什么好说的,总不能将重生一事讲给他听吧?
见她不语,易景枭又问:“你的功夫我识得,你和宁安将军府是什么关系?”
抬起头,面前的少年修眉凤目,神情湛湛,一身墨袍更衬得他多出几分漫不经心的风流。
“让开。”顾湘宜低声道。
“你可以走,把你怀里的东西留下。”
怎么着,合着他是冲着宁家这本册子?顾湘宜错愕的抬起头,知道可能逃不掉了,他定是看见了一切。
其实不然,易景枭刚到时,正瞧见她拿着蜡烛从暗道出来,若说没拿东西那一定是不可能的。见到少女瞳孔微缩,他深知自己猜对了。
顾湘宜的手捂紧了衣襟,猛地往他另一条腿旁撞去,可易景枭并非好对付的,单腿微微用力便拦住了她的去路,在她腾空而起打算翻过去时,更是伸出长臂将她揽入了怀中。
这是禁锢一个人最好的办法,可两人的状态若是被有心之人瞧了去,难免会误会。
顾湘宜又羞又恼,苍白的脸色翻出了几丝红润。
“我可以放你走,但东西你要留下。”易景枭又说了一遍。
“你做梦!”顾湘宜想从他怀中脱离,但奈何力气不够,后背贴着他的前襟,双手也被牢牢控制。
单手解开了顾湘宜的衣襟,易景枭并非有非分之想,只是不愿让宁家的密辛被外人偷了去。手探进衣衫,却并未摸到册子,顿时脸一红,手心也不知不觉间热了起来,好像摸到了烫手的烙铁。
用尽力气抽出一只手来,顾湘宜抬手就给了他一手肘,想打到他是不可能的,但借着这一瞬可以让她挣脱出来,抬手就给了他一巴掌。
清脆的声响回荡在外面的街上,没人知道这里发生了什么,亦无人知晓顾湘宜的气愤。
活了十多年,她还是头一次被人这般对待!
易景枭同样是第一次被人打脸,脸上火辣的疼好像在表明着眼前少女的愤怒。多年礼义廉耻学下来,他怎能不知为何对方要生气?随即他拱手道歉:“对不住,是我唐突了。”
顾湘宜愣了愣,见他无意再阻拦自己,便看都没再看他一眼,打开角门扬长而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