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卢清听了,也霍地一惊,叫道,“还、还没来得及看呢!”他话未说完,谢宇钲已经一蹦而起,蹿出堂屋,来到院落里。
“你们去厨房看看!”谢宇钲对跟出来的卢清卢婷甩了一句。
然后,一边用目光急速地扫视着院子一角的大桃树下,一边快步走到大门处。
吱呀一声打开院门,见街巷两头无人,又吱呀一声将门合上,退回院落一角。站在光秃秃的大桃树下,仔细地观察着造型厚重的石桌石椅。
石桌石椅周围的枯草和碎叶一如既往,没有任何移动的痕迹——这表明石桌下面窖藏着的武器无恙。
他松了一口气。
这时,卢清卢婷从厨房出来,快步来到石桌前,卢清轻声禀告:“谢大哥,灶房里的东西还在!”卢清一边说,一边下意识地扫视着院墙和屋檐。
厨房里放着两支匣子枪和一支柯尔特和花机关的配件,两支匣子枪是卢清在山里用的,那支柯尔特是谢宇钲在山里的随身武器。
听到它们都还在,谢宇钲放下心来,点了点头:“这石桌也没人动,我估计东西应该还在。看来,这帮人求财心切,注意力光放在屋内……”
说着,他扫了旁边的卢婷一眼,见她垂着头,绞着衣摆,不发一言,便偏头看向卢清,“卢清,刚才你说家里遭贼这事,还得怪卢婷……这、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当然得怪她!”卢清瞪了卢婷一眼,冷哼一声,道,“要不是她犯了事儿,被老师留堂——我早回来了,说不定就堵上那些盗贼了!你说,这怪不怪她?”
卢清一边说,一边抬头看了谢宇钲一眼,然后指了指石桌基座,轻声道:“谢大哥,还是打开来看看罢,那样才放心些!”
他一甩腿越过石椅,来到石桌前,像谢宇钲以前搬动石桌一样,先沉了个马步,然后躬身把住石桌,低喝一声,猛地用力。
然而,这石桌足有四五百余斤重,他纵然身手过人,毕竟是个半大孩子,又哪里搬得动?只见任他涨红了脸,石桌也只是微微一震,并未移动分毫。
末了,他只好放弃,两手撑在桌沿,大口大口喘着粗气。
旁边卢婷偷眼见了,小心翼翼地撇起小嘴,飞快地翻了个白眼。
“两个人抬罢,那样会省力些。”谢宇钲微微一笑,上前一步,轻轻搭上石桌,“来,搭把手。”
卢清点点头,两人合力之下,笨重的石桌隆隆挪开,露出下方的青石板地面。
这是一块松动的青石板,卢清很顺利地掀起了它,只见里头是个小小的地窖,一个油纸包正安安静静地躺着。
——武器果然还在!
三人如释重负地笑了。
“我估计偷东西的,一定是那天来的那个家伙!听人说他是那个什么帮的?”卢清躬身取出油纸包放在旁边,然后双手抬起活动的青石板,隆隆合上,末了抬头望着谢宇钲,征询地问道,“谢大哥,我们带上家伙,去找他罢?”
“东西肯定是要找的。不过,得先分析分析情况。”谢宇钲慢条斯理地脱去西装外套,交给旁边的卢婷,然后示意卢清起身避开些。待卢清稍稍站开,谢宇钲来到石桌面前站正,然后沉腰伸臂,把住石桌两边,低喝一声,连抬带挪地将石桌移回原处,将那块活动的青石板遮得严严实实。
卢清满脸艳羡之色,旁边的卢婷又一次瞪大了乌溜溜的眼珠儿,露出做梦般的神色,她抱着谢宇钲的西装外套,好像抱着一摞令人爱不释手的书本。
“哦,对了,”谢宇钲扬腿越过石椅靠背,整个人跌坐在石椅上,两臂展开,往椅背上一靠,抬头扫了卢婷一眼,然后望向对面的卢清,示意他坐下来,“你刚才说今天婷丫头犯了事儿,被老师留堂了……这究竟怎么回事?”
卢婷闻言,有些犹豫地抬起头,小心翼翼地窥着谢宇钲的神色,期期艾艾地小声道:“谢、谢大哥,还是我来、来说罢……其实是他们先惹的我……”
“哦?他们是谁?怎么惹你了?”谢宇钲嘴角浮上一抹微笑,饶有兴趣地看着面前的小丫头,“听你们刚才说的话,似乎你们动手了……”
他一边说着,一边漫不经意踢着石椅旁边的一堆枯叶子。
在这株光秃秃的大桃树下,谢宇钲直起身来,忽尔记起,
这株现今光秃秃的桃树,长得特别高大茁壮。刚租下这个院落时,它满树皱巴巴的黄叶子还婆娑得很,几乎遮覆了半个院子。只是没过上两天,就开始一片一片地往下掉。今天掉三五片,明天掉十余片,越掉越多,越掉越快,很快就堆了一地。
大约在半个月前,从西面过来的江风紧吹了一晚,早晨起来时,发现它的叶子终于掉了个精光,只剩下光秃秃的树干和枝桠,框在这内院里,配上青石板地面、青砖墙面,以及黛青的瓦檐,整个儿看去,就好像一副未完成的素描图。
“没、没动手!”卢婷慌忙摆手,头摇得像拨浪鼓儿,似有满腹委屈无处申冤似的。“是那几个男同学,说我、说我……说我是一个乡巴佬……我、我就……就骂了几句,把他们骂得哭了。”
“骂哭了?很好,很强大!你到底是怎么骂的,继续说!”
“……我、我见他们中有一个长得胖些,就给取了个外号,叫他胖猪,有一个长得苗条的,就给取了个瘦猴外号……那、那个领头的,因为衣服上有些花儿草儿,我就叫他花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