罢了罢了,人各有命,上天必定,你们在这个世界里如何活是你们的事情,只要别整出少少烂摊子,我们好身边的人,即使整出烂摊子,我也能帮忙摒挡摒挡……
谁让我是救世主呢?我不来做,谁能做……你们守护的是一个国家,而我守护的是一个世界啊。
这一切韩岩说不出口,只能点到即止,默默把繁杂的情绪咽回肚子里,苦笑道:“好像有点自满忘形了,不晓得为什麽便是想这么感慨一下,英灵是巨大的,不是我如此的人可以比肩的吧,哈哈哈……”
他这一通自嘲落入有心人眼中,加倍令民气酸。
自满忘形?不,全世界里,唯一惟有你,惟有你有资格这么说!
如若不是你,半个神州,半个世界……早已荡然无存!
可现在的你,已经什麽都不记得了……
李秀宁再也抑制不住内心伤涩,站起离席:“我去趟卫生间……”
兰儿想要跟上去,但当她望见李秀宁那压抑的痛苦表情时,忍不住再度堕入结巴了,这位小姑娘在短短一日之中遇见了平生最难以置信的场景之最,灵台摧崩,三观倒塌。
这个男子究竟做了什麽才让先生又哭又笑,好似魔怔。
少女默默捏了一把盗汗,心中给韩岩打上了一个‘凶险’的标志。
这时韩岩也一样不明于是为什麽李秀宁的反应如此强烈,因而将视野投向了另一旁的少女,心想她应该晓得些什麽吧,因而乞助道:“……”
兰儿心中一紧张,下意识的五指握紧短剑,随时准备出鞘。
莫非我也会被他的语言搅扰心神,变得和先生一样?如何办?如何办?再这么下去,我就要变得新鲜了。
少女沉默中变得烦躁起来,她一样也误以为自己受到了韩岩的影响,心头更是惊异,没想到自己明镜止水的武道心情也不足以抵抗他的魔音灌脑。
不可能,毫不可能听这个男子的污言秽语!
最好,斩了他吧!至少不可能让他再讲话了!
兰儿准备拔剑,把她的大宝剑塞进韩岩的嘴里。
但遐想到自己先生那又哭又笑的神志,她迟疑了,万一先生生气了……后果很可骇的,她迟疑了一下,对一脸疑惑的某岩说出了两个字:“恬静。”
“……”韩岩好像回到了小学西席被老师点名批评上课不要说话的期间。
……
卫生间里,李秀宁对着镜子,用了数秒终于平复了心情,她细心的擦擦眼角,确认没有任何泪痕。
如果自己刚刚没忍住真的堕泪的话,不提他会如何看,但至少在门生眼前的师长森严是完全宣布破产了。
“只是真的没想到,会在这里遇到他,才过去了十年,他却已经循环转世了……并且年纪也和昔时相差好像,如果不是气息和神志截然相同,连说的话都一模一样,也可以我完全不敢相信。”公主殿下闭上眼眸,即使是现在也能清晰回首起十年前的那场噩梦。
那是地狱,红尘的地狱。
几乎所以一己之力收场了包围半个世界的惨烈战斗的便是那位无名的英灵,没有他,英灵们不可能能联合,烽火将逐渐蔓延到整个北半球……以赤道为界,一场拼上种族和文化的拉锯战将会陆续持续到今日。
可现在看来,那好像良久到不可能思议的时间,也短短三十日……
一场足以毁灭文化的大战,只用了寥寥三十天!
最终以他的舍身加之三位神座之主沉眠为代价,战斗终结。
可十年过去了,当记录者们试图还原出昔时的着实,却发现完全无人了解事务的全貌。
大约说,他们完全不喜悦相信自己所还原出的经历,由于它太过于谬妄!
难以假想昔时那位无名的英豪是怎么样一人跨越五洲四洋踏遍世界,将列国英灵们统合在一杆旌旗之下……乃至有人质疑,如此的一单方面是否存在过。
除了极少部分的人以外,乃至没有人见过他面具下的着实神志。
李秀宁是那极少部分的人之一。
但她和其余人不同,她很明智,虽然痛苦,但她强迫自己复苏下来,他已经昔时就已经死了,连尸体都没留下。
而有些人却近乎顽固的抱着一缕微不足道的冀望,固执的希望他还在世,还在世界的某个角落里默默无闻的生在世,直至世界再度变化时,他就会带着那副熟识的面具再度发现。
谁又不是这么希望的?
“,从今日开始,我可以不必做噩梦了。”李秀宁按着胸口,心脏跃动都带着欢快的音符,这种情绪名为窃喜:“至少,她们都还不晓得,惟有我晓得……即使他没有过去的气力,即使他不再有过去的记忆,不,正因如此才更好,谁都不会发现,只要我藏的好好的……”
她的唇角扬起胜利的弧度。
别说我偏私,任何人都是偏私的。
现在想来,这次来申海市真是来对了,神州帝国,神州帝国……灯下黑啊,如果他不在这里,而是在内陆,恐怕一早就被觉察到了,也惟有在这座城市里,在这座经济贸易的要津之地,在这军方、内阁、圣院的影响力降落的边陲之地,他能力陆续隐藏到现在。
秀宁殿下心情兴奋的叹了口气,这便是躺赢吗?
当他人还在期待‘但愿人恒久,千里共婵娟’的时候,我已经胜利上了本垒了,躺赢啊躺赢!
“最好,独霸住,不可能让他人看出马脚,不可能让英灵留意到他,必然要护卫好他的安全,最后……趁着他还不晓得我的身份,多撩几次!”她做好决定,摒挡了一下心情,走出卫生间。
这时她留意到了兰儿和韩岩之间的空气很僵化,想来也是,以兰儿的个性关于异性都是不假辞色的,自己忘形的神志必然会令她心神摆荡,回去再回答一番吧,这孩子如果有点小女孩心思该多好。
只是现在不是担忧她毕生大事的时候了,突然以为自己也应该谈场恋爱了。
她内心愉悦,连措施都有些翩翩然了起来,在旁人看起来只是少少轻快,而在兰儿眼中却不亚于先生穿戴芭蕾舞鞋在舞台上跳极乐净土!
那在战场上踏着仇敌尸骨都不假辞色的平阳昭公主!居然会由于火烧眉毛去见一位少年而措施翩然。
女强人啊!您的血性呢!您的庄严呢!
如果兰儿是一位喜不自胜的少女,现在指未必就要拔剑架在韩岩脖子上诘责——你把我先生如何了!
少女默默扶着墙壁,以手扶额,虽然一声不响,但那副神志鲜明已经将内心举止都说了个清晰——让我悄然。
韩岩看了一眼时间,心想差不多大鲸也快到了,话题该收场了,他从口袋里取出那枚绣着诗字的手工香囊,懒得拐弯抹角,问:“我以前捡到了这个香囊,那名姑娘和你的外貌很相似,不晓得你是不是意识她?”
“香囊?”
李秀宁乐于解答韩岩的一切疑惑,因而她伸脱手拿起桌案上的那枚香囊,当一阵幽香扑鼻而来,无比熟识的气息从四面八方将她包围。
空间隔绝……不,连体感时间自己也被加快了。
这个香囊自己便是一种灵格结晶,作为信标,正在相传着某位英灵的权能……可没有以太晶石,没有贤者之石,它是如何完成的?难不可这一针一线都淬炼了英灵之血!
而这栽花香……
秀宁公主记忆犹新,偌大一个神州帝国,惟有一个地方能调配这种特别的熏香。
“万紫千红一枝香……”李秀宁结巴了,如意算盘被无情碾碎,心头愠怒又羞恼:“是你。”
“你迟了一步……虽然只是少少,但你迟了。”
在这无限延伸的刹时一秒时空里,隐约间,风华旷世的黑裙佳自虚空中走出,伸脱手指轻轻拂过韩岩的肩头,如拥抱般将他揽入怀中,她的眼眸里泛着点点朱红,弥散着傲视世界的狂妄与遗世自力的仙绝。
迎着李秀宁的视野,她搬弄般的扬起眼眉,勾勒出令民气醉的轻淡浅笑,语言却是不留情面的告诫和主权宣示。
“他是孤的……也只能是孤的!”
英灵与英灵的扳谈短短顷刻,权能包围的周遭空间被隔绝了一切信息,惟有她们自己了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