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他心里权利代表财富,只要有权,钱财唾手可得,至于发明了榆木纸的少府纸丞,大家打心眼里没关注过他,更没有知识产权这种概念。
你创造了东西,我有本事拿你的东西为己用,那是理所应当的。
韩岩一声叹,这些东西多说无益,发明创造在统治者眼里全是奇技淫巧,你还能奢望民众懂版权?
“这个灵氏和大侠据孟是什么关系?”
阿一疑惑:“灵氏和据大侠?”
阿二迷惑:“应该没关系吧?”
阿三摇头:“没听闻两人有消息传出啊……反倒是灵氏暴富之后嚣张跋扈,欺压百姓,强抢民女,被据大侠碰到过。”
“他们俩没交集?”韩岩不大相信,自己前脚出长安城,据孟后脚便发了通缉令,这也太巧合了吧?
“的确没有消息传出,不过据大侠最近发了游侠通缉令,要给外甥据桑报仇,这事都轰动洛阳城了,若是那佞人韩岩在外龟缩也便罢了,只要敢来洛阳,我等保准把他削成人棍。”阿三绷着嘴,用手刀比划十字砍。
“……”你大爷,老子就在你面前呢,刚刚还给老子叩首拜师,这会便要砍你师父,大逆不道。
细细捋一捋头绪,如今摆在韩岩面前的问题有两个。
一是面对游侠们的追杀。
二是拿下灵氏的造纸作坊。
可咱如今势单力薄,在洛阳人生地不熟,即便拿出少府纸丞的官印,洛阳太守也未必会因为你去得罪少府神。
官方走不通,民间便更不行了,据孟在洛阳的威望非同寻常,说话比太守还好用,连没有交集的寻常游侠都愿意因为他一句话便剁人手足,结仇诸侯子嗣,自己一旦亮出身份就会被追杀,此次洛阳之行困难重重,面对困局一筹莫展啊。
见韩岩皱眉沉思,一副心事重重很不爽的样子,哥仨面面相觑,不清楚自己哪里说错话惹得师父不高兴了。
阿三心眼比较多,把脑袋凑上来献媚:“师尊,您是不是遇到难处了?若有困难,不如对我们说说……”
“你们?”韩岩有些郁闷的瞄了三人一眼,虾兵蟹将三两只,靠你们得饿死,没好气说:“那灵氏为富不仁,我看不惯,你们有什么方法能把他扳倒?”
“灵氏?”哥仨咋舌。
若是半年前还行,灵不过是个籍籍无名之辈,上门给他家院里拉一泡屎都行,如今人家腰缠万贯,佣工千人,势力庞大,寻常人哪惹得起?
阿三讪讪回答:“师尊大看我们了,在洛阳能惹得起灵氏的都没几个……至于我们……”只得尴尬一笑。
“哦?”韩岩突然抓住了要点,赶忙问:“洛阳能扳倒灵氏的都有谁?”
“有不少呢。”阿大接过话头,掰着手指头数:“太守大人、都尉大人,粮商白家,还有据大侠也能惹得起灵氏,灵在街上带着家仆强抢民女,据大侠孤身一人面对灵氏的十多位家奴也敢开口训斥,灵不敢还口,还得毕恭毕敬。”
顿了顿,补充说:“哦,对了,还有货运师家,灵氏能在半年内暴富便是因为师家帮他运货发往大汉朝各郡县。”
“唔……师家?”韩岩抚着下巴,心里有了主意,若能和师家的人见一见,说动他们和弓高侯国合作走货,便能拔掉灵氏的卖纸渠道,令他们销量大减,纸不出洛阳,便没法和弓高侯国竞争了。
虽然要见,却也不可莽撞上门,更不能暴露真实身份,万一师家和据孟有交情,或者和灵氏关系莫逆,便会身陷虎穴,成了送上门的菜,任人宰割。
相比已经利益勾结的灵氏,自己和师家见面没有任何优势可言,即便拿出弓高侯的身份,也没有当朝九卿之一的分量大,任何经商者都想要一个有背景、事业稳定的生意伙伴,两方相争,自然会权衡利害,自己和灵氏比还是差一些的。
至于和皇太子结拜过,是丞相卫绾的弟子,与燕王、河间王交情甚深,这些都是空口无凭的事情,没法拿来当筹码,说了人家也不会信,只当你自吹自擂。
“看来要在洛阳经营一段时间了,总要让武馆有些名气之后才能去见师家的人,免得讲话没分量,被人小看。”韩岩这样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