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匡神色一凛,手不自觉地按向了腰间的刀柄,同时提醒车中的何瑾道:“主公勿要出来,前方似乎有兵卒在......劫掠商铺!”
他不说这话还好,一说这话何瑾登时跟饥渴的色狼,闻到了女子的香气,蹭得一下从车中窜了出来:“光天化日居然劫掠商铺?简直......太好了!功夫不负有心人,终于找到了想要的契机!”
前方那些身穿皮甲的士卒喧喝叫嚷,眼见就向这里冲撞过来了,后面居然还多了个唯恐天下不乱的主公。
吴匡当时只觉自己胸膛逆血倒流,差点一口喷出来:“主公,别跟着添乱了行不?速速躲入车中,属下必护得主公周全!”
然而,何瑾非但没回到车里,反而一把抽出了腰间的佩剑,逆流而上喊道:“速速让开,本公子乃大将军之子,快让本公子进去!”
可百姓们狼奔豕突,哪里管他什么大将军之子?何瑾又不想伤了百姓,非但没冲进去,反而还被挤得退了两步。
一时间,他眼珠又一转,当即改口叫骂道:“竖子统统滚开!乃公可是董太尉的心腹,不想死的都让开!”
董胖子的名头,果然比便宜老爹好用多了。一听是董卓的人,那些百姓轰得一下四散跑开,再没人敢靠近何瑾半步。
这下来到骚乱的中央,才看清作乱的只是十几个兵卒。
可虽然只是十几人,可跋扈蛮横的作派,却极为嚣张。其中一人正端起一口新打造好的铁锅,看样子是想给砸了。铁匠铺的老板还想阻止,却被旁边士卒一矛抽在脸上,登时鲜血直流。
下一瞬,那士卒竟还举起了长矛,眼看就要掼入铁匠铺老板胸膛,将他残忍地钉死在地上!
此时何瑾正好冲到,看着这一幕当即动了真火,暴喝一声道:“统统给乃公住手!......敢抢乃公的东西,活得不耐烦了!”
那些兵卒正打砸过瘾,猛然见冲出一位持剑的少年郎,不由停下了手中的动作。随即不约而同地围起一个松散的圆阵,将手中刀剑指向何瑾。
其中那个抽铁匠铺老板的兵卒,似乎是这伙人的头儿。
看清何瑾虽不是华服锦袍,却也手中持剑、腰间佩玉,明白这至少是哪家高门大户的公子,警惕地问道:“汝乃何人?”
“狗东西,你们又是哪一部的人马?”
那兵卒看何瑾语出不善,也有恃无恐地回嚷了一句:“老子是骑都尉吕大人的麾下,今日来这里寻两把兵刃,这狗贼竟然不给,老子就要杀了他这鸟人,砸了这铺子!”
“干爹杀手吕布?......”听到这个回答,何瑾不由愣了一下。
但随即,脸上的笑就诡异起来,倒转剑刃在身后走向那兵卒,道:“在下不知汝等乃吕都尉麾下,真是......”
那士卒见震住了何瑾,当时趾高气昂起来。
可没等面上的骄矜之色绽放,立时被剧烈的痛楚扭曲覆盖,大叫一声:“啊!......你敢杀我?”
没有人看清,何瑾是什么时候出剑的。人们只看到刚才还好生说话的少年郎,一瞬间就变成了杀人的魔头。
一剑洞穿那兵卒之后,他还用力将佩剑往下拉。压得那兵卒都跪了下去,口中鲜血喷涌,眼神也开始涣散。
“当街闹事,劫掠商铺,此非常之时,当行非常之法!不严惩不足以服众!”
说着,何瑾又握紧剑柄,轻轻地一旋。那将死的兵卒面部又剧烈抽搐起来,口中也发出嗬嗬的呻吟。
待那兵卒彻底死透了,他才面带微笑地把剑从胸膛抽出来。动作很慢,仿佛在欣赏一件自己亲手完成的珍品。
鲜血顺着慢慢抽离的剑刃涌出来,腥味立时弥漫四周。就连那些劫掠的士卒,一瞬间也面如土色,没想到这年轻人如此心狠手辣!
不......他简直就是个变态。
战场上杀人他们不是没经历过,可这样杀人后还要品味一番的,这些沙场悍卒也是头一次见。尤其还未摸清这人的来路,不由心底渐渐泛寒。
然后,何瑾才好以整暇地擦拭完了剑刃,看向那十几个心惊胆寒的士卒,道:“还愣着干什么?......回营找你们那个吕布告状去啊,就说我乃故大将军之子何瑾,在步广里的府中等着他。”
这些士卒震骇无比,却也明白了一个事实:这少年狠辣也便算了,分明还有恃无恐。他的身份,恐怕不是自己能招惹的......
终于有一个反应过来后,拔腿便跑。剩下那几个,见状才反应过来,也登时作鸟兽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