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闭门羹?”
“哦,就是被拒之门外的意思。也不知瑾弟从哪儿学来的词,把为夫也带得顺口了......”
何咸笑着解释一句,神色随即又苦恼起来,继续道:“我也看得出,即便有些恭敬客气的,可也虚以委蛇、左顾而言他,竟与瑾弟所料一般无二!”
说到这里,心事沉闷的他,不由又望向怀中的尹氏。
尹氏也察觉出来,随即一双清澈如湖的明眸回望何咸,多余的话也不讲,只有一句话:“妾身相信夫君。”
这一刻,何咸就没说什么。可尹氏分明察觉他搂着自己的手,加重了一丝力道。两个人,也由此靠得更紧了一分。
“其实,为夫有时也在想,这世道是不是究竟就如瑾弟而言,那般残酷荒谬。可为夫自幼苦读圣贤书,圣人贤者早就言之凿凿,以正克邪,沛然而不能御......”
听何咸原来自己内心也在动摇,尹氏当时大喜过望。
可‘那就用瑾弟的法子试上一试’这话都到了嘴边,关键的一刻,何瑾那神色严厉的教导,就回响在她的脑海中。
‘嫂子一定要谨记,无论兄长怎样动摇,你千万不可功亏一篑。就当一个认真的傻女人,除了支持自己的夫君外,剩下的什么都不要多说!’
尹氏记得自己从未见过何瑾那么凝重的脸色,当时还忍不住反驳了一句:“如此那般,岂不是要眼睁睁看着夫君不撞南墙不回头?瑾弟你不是还说女人也能顶半边天,为何又要假痴不癫?”
“嫂子,这不是假痴不癫,而是以退为进。兄长是那种纯正的铁憨憨吗?他不是,他就是心中一股执念走不出来。你越劝诫他越会逆反,若反其道而行之,他反倒会自我反省,最终自己改了主意。”
说到这里,何咸才放松地狡猾一笑,道:“这样嫂子达到了目的,兄长还会觉得有愧嫂子的信任,更加诚心地对你好。你说到底是前者做法聪明,还是后者做法聪明?”
尹氏当时就被绕进去了,可绕出来后,眼睛不由瞪大了。再之后,就是将何咸吓得屁滚尿流那一幕。
想完这些,尹氏就竭力将嘴边的话咽回了肚中,素手轻抚何咸的脸,深情道:“夫君,不管你最终决定如何做,妾身都相信你。”
这一声话落,何咸当时就......又充满了斗志,道:“既然夫人如此信任,为夫也不能就此气馁。明日,便去一趟执金吾丁原府上!”
“那人曾极力巴结先父,对为夫也很是亲热。当初为夫虽看不惯他粗鄙不文的性子,却也待之以礼。如今他手中既统管着宫中宿卫,又有并州骁锐,只要能说动他,便还有一线生机!”
这一刻尹氏心中其实是懊悔不已的,可想起何瑾那‘要认真当个傻女人’......呃,还是‘当个认真的傻女人’来着?
不管了,反正意思都差不多。
一想起这个,她就努力绽放脸上的笑颜,感同身受一样替何咸鼓劲:“嗯,妾身相信夫君,明日一定会马到功成!”
紧接着的一下午,尹氏就体会到了,刚才一番表演的成果。
这一下午,何咸虽然还是心事重重,可目光时不时就关切感动地望向自己,还忍不住嘘寒问暖。
那声音轻柔、关照殷切......比平时可多多了。而且,还一副甘之如饴的模样。
尹氏起初心里就甜丝丝的,但随后想到一个问题,心情突然就不美丽了:怎么自己一个女人,还要瑾弟来教这些,是不是......自己太不女人了?
嗯,瑾弟最近是越来越厉害了,但感觉......还是有空让夫君揍上一顿,比较解恨啊!
他倒是说对了,我们女人就是小心眼,他又能如何?
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