淹死鬼轻轻揉着自己红肿的脸蛋,抽泣着说道:“我不该杀人,我不该作恶。我不该和人相爱,我不该心有不甘。”
“诶诶诶?你后面的话是什么意思?”听到前面的话,李清怡还在点头微笑,但后面两句明显就不对了。
淹死鬼悲戚的看了一眼李清怡,随后又摇了摇头,将头深埋,不再言语。
“天地有万物,万物皆有灵,万物死后魂离,化作鬼魂。一般情况下,鬼魂都会自动进入轮回,但若有极大的执念,它就会留在人间,但这是善灵,执念也都是善良的,所作的事情也都不是坏事。但是,罪恶侵蚀善灵,勾起鬼魂邪恶的执念,这就变成了恶鬼,就会为祸人间。我们就是专门净化恶鬼,使得它们再次成为善灵,进入轮回,得以投胎。”
冀芣苢轻抚李清怡的头顶,轻声地科普,引得李清怡也是一阵感叹。
“那她一定是有什么执念吧,她到底发生了什么呢?”
看着李清怡,冀芣苢笑道:“那就去问啊,解开她的心结,说不定能让她进入轮回呢?”
“我能行吗?”疑惑和担忧的眼神,不敢行动。
“怎么不行?刚才的鬼萝莉不就是吗?她生前亲眼看见自己的父亲砍死了母亲,也砍死她。所以她的执念啊,就是亲情。你刚才的安慰和拥抱,让她感受到了姐姐的亲情,这是家人的感觉啊。所以她变成善灵,执念已无,投入轮回了啊。”
“是嘛?好可怜啊。”李清怡看向淹死鬼,眼中充满怜悯,“她一定也有一个悲惨往事吧。”
“每个人都有一个不堪回首的往事,或许深埋心底,但对自己的影响是绝对不会小的。你好好做,我看好你。去吧。”
眼中的怜悯化作坚定,“嗯!我一定要解开她的心结!”
李清怡打此时便决定要让每只鬼再无心结,安心投胎。
怜悯的走向淹死鬼,在淹死鬼害怕的神情中,李清怡蹲在身子,左手伸手捞住淹死鬼因为害怕而退后的脑袋,右手轻轻抚摸着她红肿的脸蛋。
“打疼了吧?对不起。”李清怡坐在地上,怜惜的说道:“说说你生前的故事吧,你不介意吧?”
淹死鬼感受到了李清怡的怜惜,顿时泪眼朦胧,摇了摇头,略带哭泣地说出自己的故事。
那时是乱世前夕,淹死鬼名为金兰蕙,是当地有名的大家闺秀,很多男人都梦寐以求的对象。
但那时,大户人家都讲究一个门当户对,所以金兰蕙的婚姻注定由不得她,她在十六岁时被家人许配给了临乡的一个大户人家,对方是个纨绔,恶名远近闻名。
金兰蕙自然是打死都不肯,但父母之命媒妁之言,由不得她一个弱女子反抗。
最终金兰蕙只能嫁过去,即使她早是心有所属,但他没有带走她的能力,因为那个男人只是一个落榜的秀才。
她被他的文采所吸引,因为他的为人而爱慕。他因为她的样貌而流连,被她的内涵所迷恋。
可一个是家徒四壁的穷苦秀才,一个是家财万贯的大家闺秀,他们之间的距离犹如天河,遥不可及。
但终究是金兰蕙爱的更深,她在出嫁前天晚上,带着些许嫁妆,敲响了秀才的家门,与他私奔而去。
秀才因怜惜金兰蕙,不忍看她一个大家闺秀受苦,所以发愤图强,欲考个功名,让金兰蕙有个荣华富贵。
但天有不测风云,秀才识人不明,被带上了赌桌。
起先秀才一心只有金兰蕙,想尽办法要脱离此地,只想和金兰蕙脚踏实地的过日子。
可赌场的手段,哪里是一个穷苦秀才能参的透的?先让秀才尝尽了甜头,让他过上了两个多月的好日子。
这每次赌场赢来的钱,金兰蕙都会询问,也曾多次怀疑秀才是不是去赌了,但每次都被各种理由搪塞过去,最后不了了之。
这两个多月里,二人的日子越来越好,金兰蕙也不再询问金钱来历。她知道这钱,绝对来路不正,但她终究是在大户人家生活了十多年,这和秀才私奔日子里过的穷苦日子,她终究还是不想再过。
秀才这算是陷了进去,再也拉不出来了。
赌场也开始展露獠牙,不出三日,秀才便输尽家财,只留金兰蕙起初带出来的嫁妆。这是他们当初许诺,要在秀才明媒正娶金兰蕙时才能拿出来的首饰。
可秀才已经深陷泥潭之中了,红了双眼的赌徒哪里还能记得住什么许诺?
嫁妆没了,许诺散了,但金兰蕙的心还没有死,她每日都在劝解秀才,想要将秀才拉出这泥潭。
深陷其中的秀才已经迷了眼了啊,不但没有听劝,还多次殴打金兰蕙。
金兰蕙终日以泪洗面,最终哭伤了眼,看不清来人,而最大的悲剧也在此之后,上演了。
曾有人说过,人心是红的,眼睛是黑的,若有哪天眼红了,那心,可就黑了啊。
赌场起初盯上秀才的原因有二,一是金兰蕙带出来的那些价值不菲的嫁妆,二就是金兰蕙本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