渡边杨阳颓然坐下,怔怔地望着棋盘,口里用东瀛语不住低声念叨。
此时却难住了宫平。
照理来说,这场对弈是苏婧与渡边杨阳二人的,苏婧此前已经认输,自然该判渡边杨阳胜。然而半路横插个外人进来,凭残局翻盘。
江云后面与渡边杨阳的棋局自然不应该计入胜负。
但宫平无奈瞧了瞧渡边杨阳一脸颓然的表情,又看看苏婧,再看看江云……
判苏婧胜?显然不合理,人家都已经认输了。
判渡边杨阳胜?别说渡边杨阳自己,就算是厅内观众也不会认。
判这个青年胜?可是这局对弈不是苏婧和渡边杨阳的吗?
于是宫平将目光投向始作俑者江云:“这位公子果然厉害。不知高姓大名?”
宫平语气中带着几分不悦,听得江云一愣,连忙拱手:“在下江云。”
宫平哼了一声:“江公子虽然是胜了渡公子,但这局棋是苏小姐对弈渡公子,老朽不能判你胜,江公子可有异议?”
江云这才听明白宫平不悦的缘由,原来是生气我搅了他们二人的棋局。
江云微微一笑,恭敬道:“宫老先生不必为难,苏小姐与渡边公子的对弈自然是渡边公子胜。我只是借了苏小姐铺的棋路,才侥幸获胜的。”
苏婧噗嗤一声笑出来,随即发现自己有些失态,嗔道:“江公子又开玩笑了。我前面哪里是铺路,修栈道还差不多呢!”
宫平看看苏婧又看看渡边,点点头,表情平静:“那既然如此,老朽宣布,今日苏小姐与渡公子的对弈,胜者为渡公子!苏小姐可有异议?”
由于江云已经胜了渡边杨阳,苏婧也就自然而然不必被成为宁都围棋最后的牌面了,压在她身上的包袱仿佛瞬间卸去,好不轻松。
只见苏婧一脸淡然:“自是如此。”
渡边却摇了摇头,缓缓起身,恭敬地对江云作了一揖:“吾败了。人外有人天外有天,天朝上国果然是天朝上国。”
东瀛人骨子里崇拜强者,渡边此前虽然嚣张,但败给江云后也不给自己找借口,输得心服口服。
江云以外挂胜了渡边,总有几分胜之不武的感觉,要不是因为一腔民族热血在沸腾,又自感对苏婧有丝丝亏欠,想帮她出个头,自己是绝对不愿意以外挂碾压渡边的。
渡边输得起放得下,倒让江云有些意外。
江云微微一笑:“我只是侥幸取胜,以渡边公子的棋力,不必妄自菲薄。”
这番话虽然是自谦,但落在渡边耳朵里却让他更加不是滋味,只见他叹了口气:“阁下叫江云?吾记住了!”
众人此时议论纷纷。
“江云果然厉害!谈吐也有风度。”
“风度?我怎么感觉他在讽刺那东瀛小子一般呢?”
“讽刺就讽刺吧。哈哈,翻盘反杀,实在大快人心啊!”
“不错不错,一想到那东瀛小子此前的嚣张模样就一大股火气上涌。还好杀出个江云搓了那小子的锐气!”
也有人好奇起江云来。
“我听说这个江云是秦家的下人?”
“下人?非也非也。你们的消息太闭塞了。人家现在可是秦家的客卿呢!”
“客卿?下人变作客卿?这可有趣了。快给我们讲讲。”
“这也是我听一个秦家的下人说的。这个江云懂诗词,还通音律。他作诗胜了苏小姐的事大家都知道吧?我可听说,在秦母大寿那天,苏小姐要给这个江云赎身呢!”
“哦?还有这等事?那为何这江云又成了秦家的客卿呢?”
“嘿嘿,你们有所不知,就在苏小姐给江云赎身的时候,秦家那位小姐却出来阻止,撕毁了江云的卖身契,还当场拜师江云,说要请他做音律老师!”
“秦家小姐?哪位小姐啊?”
“还有哪位,当然是卞姝卞小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