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鹿凑眼观看,原来周成抓着两个鸡蛋,使劲儿向一个厨役的怀里塞。
那个厨役瘦瘦弱弱。秦鹿不记得他名字了,只记得在外厨房的十一个厨役里面,他的胆子最小,也最容易受了欺负。
记得前段日子,秦鹿帮他出头,他也只是缩在角落,哆嗦着不敢吭气。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啊。”秦鹿低低的笑。
…
…
而那边周成把鸡蛋塞过去,大笑道:“秦鹿那厮也不过是没长毛的小毛孩子,新鲜劲过了,连外厨房也不来了。
这外厨房等些日子还是你们成二爷做主,你们怕个甚?该拿就拿,该吃就是,留着给那帮墙头草见风使舵的丫鬟仆人们吃了,不也是变成屎的出来?倒了夜香,活该全灌进秦鹿那厮的嘴巴里去!”
所有的厨役全都奉承,跟着骂秦鹿。
被欺负的那个犹豫片刻,也附和着骂了。
他们骂得痛快,舒坦,殊不知秦鹿在外面听个仔细。在秦鹿身后的小丫鬟和仆人们也红了脸,撸起袖子,恨不得冲进去拽人就打。
什么叫他们吃了也变成屎的出来?
难道他们不用吃饭?
“鹿爷,动手罢!”一个男性仆人恨恨的对秦鹿道。
秦鹿看这个仆人一眼,笑了笑。
很奇怪啊,别的下人都是爱他入心,自己的手下却恨他入骨。
失败!
秦鹿一点也没有冲进去的意思,反而招呼众人往外面去,在院子外的大门口停下。
现在冲进去干什么?都说捉贼拿赃,捉奸成双,周成昧下的东西一分钟没有离开外厨房,那就是没有昧下呢。他做事要做到漂亮。
没多久,周成带着十一个厨役走出来。
这个时辰,天色已经全黑。吃饭的下人们早就回去伺候主子了,秦鹿又很久没查大厨房,想来也是个敷衍了事的。
周成他们就没有顾忌,仍在大声说笑。
可是到了院门口,灯笼一照,入眼的可不是秦鹿笑吟吟的脸?
“呦!鹿爷!”
周成怔了一下,立刻恢复平静,招呼厨役们要走。
秦鹿拦下他们,周成就瞪起眼睛,想起秦鹿揍他时的狠劲,连忙堆笑道:“鹿爷,这天色晚了,我们要早些回去。明儿个一大早还要做饭呢。”
秦鹿懒得嘴炮。
看见周成脖子上搭的长条汗巾儿,直接拽掉,围着周成粗壮的脖子在领子里拽出来一条精瘦的细肉。
右手成拳,对着周成肥胖的肚子上使劲一捣。周成哎呦一声喊着痛,他却感觉手感不对,太滑了,戳进去抓住滑腻的东西往外一扯。
“哎呦呦!”
周成一下子惨嚎连天。
似乎有细麻绳之类的东西锁住了他的脖子,他的肥脸通红涨血,然后变紫。秦鹿猛然使劲,只听‘啪’的一声,细麻绳断了,淅索索的把细麻绳串着的十几条鱼扯了出来。
“好啊,越偷越多了?”秦鹿笑道。
发现一个厨役双腿打颤,下面鼓鼓,对那个厨役勾了勾手指头。
那个厨役惧怕他的威风,苦着脸往下面掏,提出来一包粗布裹着的鸡蛋往秦鹿的手掌上放。
秦鹿连忙缩手,那个厨役就讪笑着把鸡蛋搁在地上。
“都拿出来吧。”秦鹿笑吟吟的道。
十一个厨役不敢吭声,乖乖的把昧下的东西拿了出来。有鱼,有肉,有鸡蛋,还有成包的细米白面。周成想要反抗,被秦鹿甩着胳膊一拳头砸在嘴上,鲜血和牙齿乱飞,躺地上不能动了。
秦鹿看着十一个厨役。
凭良心说:他自认不是个高尚到阳春白雪的人,也从不阳春白雪的要求别人。
只是厨役们骂过他,他不想记恨,让厨役们两个一组互相打了耳光便是。
空出的一个去打周成。
“鹿爷,我们也去动手吧?”一个仆人问秦鹿,剩下的小丫鬟和仆人们都红了眼睛。
想起很长时间的干硬窝头,他们手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