良久大盗才开口道:“若姑娘信我,便等我归来,短则一年半载,长则三年,我定会回来给姑娘一个满意的答复。倘若……我过了三年依旧未回……”
红娘挥手阻止了他的话,轻声道:“不管是一年半载,亦是三年,就是十年,红娘亦会等着公子归来。只求公子此去珍重,定要让自己无恙归来。
倘若因为红娘的原因,让公子遭遇不幸……红娘这辈子都会寝食难安……”
大盗突的哈哈大笑道:“俗话说。“好人不长命,祸害遗千年”,盗爷却是比祸害还要恶的恶人。这天下还没人能够要得了盗爷的命。姑娘只管静待消息便是。”
见红娘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大盗接着道:“既然姑娘已到家门外,还当进去才是。盗爷这便告辞了,哈哈哈……”
随着大盗转身离开,背影渐渐消失在巷口处,红娘的视线已经被水雾模糊。一滴滴珠泪夺眶而出,滑落在积雪之上。
泪水模糊了视线,却遮掩不了那一汪似水柔情,这一汪柔情跟着那远去的背影,渐行渐远,鉴定不移,绝不回头。
……
东城,悦来酒馆。
二楼的包厢之中,大盗与徐安对立而坐,桌上狼藉不堪,数十个空酒坛被随手丢在地上。
徐安英俊的面上已被酒意染得通红,他却并没有醉。他放下手上的酒碗,发出“哐”的一声,道:“我从白玉堂口中听闻,帝师是天下第一剑。他的剑很快,快到常人不敢想象。
某且问你,那帝师的剑到底有多快?”
大盗也浮上了一丝醉意,心中暗道。“这徐安定是趁自己离去这段时间偷偷练习酒量了,此时竟能与自己拼个不相上下,”
听闻徐安的话,他呵呵一笑道:“你的剑能有多快?有能在一眨眼之间刺出多少剑?每一剑刺出又有几分准头?”
徐安思索片刻,比出两根手指,道:“二十剑,某只能在眨眼之间刺出二十剑,若是要保证每一剑的准头,便只能刺出五剑。”
大盗亦伸出手,比了五根手指,道:“吴道继却能在一眨眼之间刺出五十剑,且每一剑都在同一个点之上。”
大盗打趣的看着他,道:“如此,你可能想到他的剑到底有多快?”
徐安沉默了,出剑如此之快,且如此之准的剑,他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他给自己倒了一碗酒一口喝干,道:“既然他的剑如此之快,你又是如何破得他的剑?”
大盗瞥眼打量他,道:“盗爷的刀虽然快,但也比不了他的剑快,何来破解一说?”
徐安脱口而出道:“某可是听闻白玉堂说帝师吴道继是败在你的刀下。”
“他出了二十剑,盗爷才劈出六刀,且刀刀落空。”
言罢,大盗指着徐安拍桌大笑,笑得已快喘不过气来。
笑罢,他这才继续道:“难道白石头就没告诉你,盗爷是受了吴道继百剑,才劈出一刀?”
徐安闻言不敢置信的看着大盗。“真就一刀?”
大盗点头,道:“练了十年的一刀。”
徐安了然,不再追问此中细节,又道:“你真要去镇北军?”
大盗道:“盗爷何时失言过?”
徐安又问道:“此次你找我来,可是为了春雨楼的那位姑娘?”
大盗狐疑的瞧他半晌,徐安道:“某从白玉堂口中得知,说你弃盗从军便是为了那姑娘。”
大盗低骂道:“白玉堂那贼泼才,脱了茅石的硬,却学了大粪的臭,果然是让人很不讨喜,竟在背后嚼盗爷的舌根。”
骂完,他便正色的看着徐安,道:“徐木头,你我可算朋友?”
徐安思索片刻,道:“若喝了两场酒便是朋友,那便算是了。”
大盗却不在意他的言外之意,又道:“军中情况如何,盗爷并不知晓,但盗爷从未担忧未来如何,唯一放不下的便是红娘。”
他言至此,从木椅上站起身来,诚恳道:“以徐兄的身份在阳城之中说话也有几分份量,可否在红娘遇到不可解决的麻烦之时,出面调节一二?”
徐安亦是收敛神色,起身道:“飞天大盗开口求人,某若不应下便说不过去了。”
大盗再次一抱拳,道:“多谢,待盗爷归来之时定与徐兄畅饮百坛!哈哈……”
徐安嘴角抽搐,斜眼瞧了瞧地上的几十个空酒坛,打了个哆嗦,连忙摆手道:“畅饮倒不必,若阁下有心,不妨与某多切磋一二。”
他的神色变化亦是被大盗瞧了个正着,大盗哈哈大笑道:“故所愿,不敢请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