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将身子隐在阴影处,透过窗口朝屋里看去。
发现这是一间空出来的屋子,只摆放了少量的杂物,正对窗户有一扇门。此时门正敞开着,门里边便是客厅。
借着微弱的灯光可以看见屋里那三人正背对大盗与白玉堂两人围坐在一张矮桌上。
却在此时,屋子里面传来微弱的交谈声,声音很细,细得普通人只能听到细微的声音,却听不清话中的内容。
大盗与白玉堂两人皆是身手高绝之辈,耳聪目明,恰恰能将这细微的声音听得仔细。
只听那华服汉子道:“不知二位兄弟来为兄这里,到底有何事要与为兄商谈?”
黄衣汉子先是一抱拳道:“深夜叨扰大哥,还请大哥勿怪。”
又沉吟道:“此时谷外那些个巨商们,正花着大量的银子寻赏我们的踪迹。我们断魂谷虽隐秘,却也抵不住众多江湖好手的探寻。不知此时大哥是如何看待?”
华服汉子道:“外面接下寻赏的好手确实不少,如今我们首当其中便是应加强谷中的防守,尤其是响水涧,需多增加几个守谷人。以防被谷外之人钻了空子。”
窗外,两人对视一眼,皆能看到彼此眼中的侥幸之色,两人并未开口,继续听屋子里面三人交谈。
却听那蓝衣汉子冷笑道:“寻赏高又如何?好手多又如何?在某看来不过是虎头蛇尾,中看不中用的角色!”
华服汉子道:“三弟何出此言?”
蓝衣汉子道:“好手再多也入不得谷,奈何不得我谷中之人。且那些个江湖好手明面上是大义凛然,实际不过也是贪生怕死之辈。
就算真有人潜入进来,杀了便是,将其头颅砍下来,挂在谷外,某看还有谁敢入谷。”
黄衣汉子却道:“三弟此法怕是不妥。”
华服汉子也道:“此法太过莽撞,我们断魂谷本就在巨商的高价寻赏下,引起了谷太多外之人的注意。
倘若在如此招摇,怕不得会将府衙的官兵都给引来。到时,我们断魂谷虽有天险之利,却也挡不了官兵的铁蹄。”
他又盯着蓝衣汉子,严肃道:“三弟还莫要冲动行事才可。”
蓝衣汉子也清楚了其中的厉害关系,讪讪一笑,道:“大哥说得极是,某会注意行事的。”
黄衣汉子笑道:“三弟也无需太过在意,倘若真有人闯入谷中,直接杀了了事。”
蓝衣汉子道:“二哥放心,若真有宵小之辈,某定不会心软。”
华服汉子道:“二位兄弟还有何事?”
黄衣汉子沉默片刻,道:“某听闻之前与谷主去劫商船的弟兄们,皆被谷主关起来了,不知谷主此举是为何意?”
蓝衣汉子也道:“那些弟兄可都是与我们出生入死,患难同当。此时却被谷主关起来,这让其他弟兄如何想?怕不是要寒了弟兄们的心……”
冷笑一声,又道:“谷主此举怕不是狡兔死,走狗烹,飞鸟尽,良弓藏。
我们之前抢了三江府与江南府两府巨商的三成货物,足够我们断魂谷花费几辈子。怕不是谷主觉得这次抢够了,之后就不用抢了,便将弟兄们关起来。”
华服汉子闻言脸色一边,冷声喝道:“三弟慎言,谷主如何行事还轮不到我们几个来指手画脚。”
黄衣汉子连忙打和,道:“大哥说得极是,谷主做事自然是不需要我们兄弟来说道。只是那些弟兄们皆是有功于谷中,此时谷主将他们关起来,也的确让下面的弟兄有些非议。”
华服汉子怒色稍减,道:“谷主行事自有其用意,我们不能妄自绯论。”
又道:“不过……既然下面的弟兄心中惶恐,却还需要二位兄弟多多安抚才是。等这段风头过了,便让他们出去打打秋风。”
黄衣汉子沉吟道:“某不担心谷中的弟兄,却是觉得谷主此次行事太过蹊跷。”
华服汉子邹眉问道:“二弟此话何意?”
黄衣汉子道:“从我们抢了商船以来,巨商的寻赏从未停下过,却也奈何不得我们。此次寻赏虽是比以前高了五成,在某看来和之前没什么两样,依旧奈何不得我们。谷主更不会因为此,才将弟兄们关起来。”
华服汉子道:“二弟有话不妨直说,其实为兄对谷主此举也颇为疑惑。”
黄衣汉子沉思片刻,道:“某前些天听几个弟兄私底下议论,说是谷主抢回来的那批货物里面有许多粮食。”
华服汉子心中一动,面色不变道:“哦?那些巨商做的生意比较广,货物里面有粮食却也正常。”
黄衣汉子道:“有粮食是很正常,倘若这些粮食是几万旦,甚至是几十万旦呢?数量如此巨大的粮食,大哥可还觉得正常?”
他不待华服汉子接话,继续道:“某听闻北原府因天灾,导致整个北原府难民遍地。被饿死的人数不胜数,朝廷却一直不派发粮食赈灾,闹得难民怨声哀悼……”
华服汉子闻言面色变了,道:“二弟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