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智恩已经泣不成声,眼泪鼻涕流了一脸,任秋萍转过身从包里拿出纸巾擦了擦自己的眼泪,现实总是残酷的,昨天还嬉笑怒骂的一家人转眼间都永远都离别了,而在这偌大的世界体系中也没有人能感同身受,一切都正常的运作着;
城市的交通、开店的商人、读书的学生等等都不会想到同时间会有如此大的不幸降临在一个普通又不能再普通的家庭,甚至与大部分家庭都一样。
杨家铭开车拨打了郑子洋父亲郑义勇的手机,确认在家后约好30分钟后到,停好车上楼敲门坐了下来,客厅的灯很暗,屋里也充满着烟和酒残留的味道,杨家铭坐在椅子上看着郑义勇在旁边给自己装茶叶,电视机旁边摆着他们一家三口的照片,郑义勇的动作很慢,拿热水瓶装点水等着烧开,一直就等在热水瓶旁;
一阵穿堂风吹进窗户打在杨家铭的身上,朝窗户看出去太阳似乎被乌云挡住了,不一会儿就听见下雨的声音,郑义勇端着茶摆在桌子上后点起了烟,眼睛半睁半闭不知是不是没睡醒;
“郑先生,你还好吗?”杨家铭问,
“好,不用起早贪黑上班了,也不用生病也不敢休息了,”郑义勇咬了咬下嘴唇笑了起来,“我儿子...我儿子...才15岁啊,为什么啊,这是为什么啊。”
杨家铭看着郑义勇哭得那么惨痛也流下了眼泪,用手擦了擦控制了下情绪,
“郑先生,你之前也在‘福运物流’工作过吗?项云召他父亲就是那里的老板把。”
郑义勇点了点头,拿纸擦了擦鼻涕眼泪,“是,我以前为他打工了十年,前两年跳槽了。”
“郑子洋平时有和你说过在学校里的事吗?”
“我...我都很少见到他,是我不好..关心他太少了。”他又哭了起来,“我儿子...我儿子很善良很懂事,很早就帮我们洗碗,学习也好,路上看到垃圾也会捡起来,为什么..为什么是他啊。”
杨家铭点起一根烟,看着窗户的大雨,不久之前他也问过自己无数次这个问题,‘为什么是他啊。’可自己什么的做不了;
“杨检察员,项云召会被怎么判?是不是因为他是未成年就不会判得很重?但我儿子也是一条生命啊,他也有想活下去的权利啊;他们说我儿子偷他东西,这...怎么可能啊。”
“现在的证言显示项云召是误杀,加上未成年会从轻或减轻处罚,也有可能监外执行。”
郑义勇抬起了头看着杨家铭,走到窗边又点起了烟,看着外面越下越大的雨一言不发,杨家铭喝了一口茶也走去他身边站着,
“郑先生,你认识刘寅的父亲刘强吗?”
“怎么能不认识呢,从公司开张我们就一起干了,‘福运’刚开张我,项武和刘强三个人都是开车拉货的,公司也是我们当时一起借钱办的,项武是法人出的钱最多,我和刘强占了点股份。”
“那你两年前还跳槽?”杨家铭觉得不可思议,
“生意越做越大,大家的关系反而越来越远了,人心也都变了,我和刘强做了十年还在开车,总得干吧不然坐着白拿工资也不行,公司的客户的确都是他项武拉到的,我们除了开车什么本事都没。”
“那你也没必要不做吧,毕竟那个公司也是你的心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