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刻后,朱由校和张裕儿已经出了脂粉店。
朱由校似笑非笑,张裕儿则拿着一盒胭脂不时看看,秀眉微蹙,嘴里还低声嘀咕道:“好贵呀,最好的要五两银子呢!”
不是朱由校抠搜,只给丫头买了一盒。而是他不喜欢明朝的化妆术,也不太清楚那玩艺儿啥成分。要是掺着铅粉水银之类的,那不是毁容嘛!
这个胭脂他问过伙计,据说是用红蓝花粉染胡粉制成的,价钱不贵,只要一两银子。东西不在贵贱,朱由校在意的是纯天然无污染。
“脂粉少往脸上乱抹,挺白净的,也不是长了麻子。”朱由校提醒着张裕儿,“那个最贵的是用什么紫矿染棉所制,听着就对身体有害。”
哦!张裕儿看了看皇爷,似懂非懂地点了点头。
朱由校往前走了不远,想上马车回宫的时候,突然目光一凝,转脸注视着街道对面几个说笑走过的,这个“非主流”。
为什么叫“非主流”,实在是太辣眼睛。竟是几个浓妆艳抹、身着另类服饰的男人,那脂粉香味,似乎隔着一条街都能闻到。
我勒个嚓!明朝还有这种妖怪,还敢招摇过市?
“皇爷。”王体乾见皇帝目不转睛,满脸惊愕,在旁低声说道:“在京城,这样的读书人并不少见,以怪诞奢靡为荣。”
明末,不仅国家积弊重重,一些风气也变得败坏起来,整个社会沉浸在安危不自知的虚幻享受中。
明朝官员李乐在见识过这些另类的“非主流”后,悲愤交加,写下了“昨日入城敦,归来泪满襟。遍身女衣客,尽是读书人。”
读书人?这也叫读书人?!
王朝末日,这也是其中一景吧?
朱由校翻了翻眼睛,脸色阴沉下来,一言不发,走向路边停靠的马车。
…………………
夕阳西下,染红了大地,染红了广宁城。
莽古尔泰走进大帐,粗声粗气地禀报道:“父汗,明军在加固城防,虽然不太清楚那些东西有啥用,但肯定是有用。”
老奴看了一眼这个缺心眼的儿子,也没训斥,把手中的急报扔到了桌案上。
昨晚复州急报有明军水师的异动,刚刚又送来急报,昨天晚上明军登岸奇袭,占领石河驿。
小小的石河驿,只有几个后金兵带着十几个归附汉军,就算被占领,损失也可以忽略不计。
但这样的迹象却令老奴感到警觉,他不清楚明军水师到底有多少人马,究竟有多大的力量,能捣闹出多大的动静。
虽然老奴很想尽快猛攻广宁城,但攻城器械必须打造,而且要打造很多。只有器械充足,才能进行持续而猛烈的进攻,才有攻破城池的可能。
否则,象抽疯似的猛攻一阵,器械被毁只能退下来,不仅给了城中守军喘息的机会,更会让敌人增长经验,增涨士气。
所以,还要等两天时间。两天的话,后方应该不会有太大的损失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