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秋喜看他的样子又好气又好笑,但她还忍住笑,疾言厉色道:“你想逞英雄是不是?你想逞英雄,就拖着你的瘸腿,滚回你的战场,用你的心脏迎向敌人的刺刀,你特么还回来干什么?特么跟我在这儿矫情,我真是瞎了眼,浪费我那么些粮食,救了你这么个废物!”
“好,你不上车不是?我把这车砸了它丫的,你能走就走,不能走就在这儿俩眼一闭,等着喂狼,老娘不陪了!二蛋,跟姐走!”说罢扯过二蛋伸过来的手,头也不回的向前走去了。
周向豪听傻了眼,也看傻了眼,这个女人,她,说走就走了?他还从来没见过这样,在刚与柔之间自如转换的女人。
他张嘴结舌,半天,总算捋出来一句话:“别,别走,你别走啊!”
李秋喜忽地停下脚步,回过头问道:“你说啥?”
“我说,我说,你别走,我,我听你的,我,我上车。”
李秋喜故意道:“你说啥,我没听见。能不能不跟个娘们似的,大点声不会呀?嘴也坏了?”她骂他“娘们儿”,如果他是娘们,那这世上还有爷们吗?
“我说,我上车。”这声果然高了些,脸可能也高了些,涨的。
李秋喜扯着二蛋返回来,嗔道:“你这就叫敬酒不吃吃罚酒。”
周向豪听了这句训,也没有生出脾气,要搁以往,有人对他喊,敢?
他放下木棍,自己搬着伤腿,双手一撑,跃上了车。
李秋喜拉起木板车,道:“躺下,你坐着,我拉不稳。”
他果然乖乖躺下去。
“那个,是真的吗?”他仰望着繁星闪烁的天幕,突然低声说话。
“啊?什么?”李秋喜没明白他的意思。
“我是问你,你刚刚,说我,废物,是真的吗?”有夜色遮羞,他又重复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