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被唤作丁叔的中年男子一听这话,心中不由叹了口气,家中也没少请德高望重的先生来教导小姐诗书礼仪啊,怎的越长大这性子却越发暴虐残忍了?
一路行来,光是死在她鞭下的平民百姓已有七八人,家主这又是发的什么疯,此次交好乔家之事,居然就让这位小姐前来?这不明摆着坏事吗?
还没等他想明白,忽然耳边就传来一声苍老而却充满威严的声音:
“将我等踏为肉泥?哼哼!老道倒要看看你等有无这能耐!”
声音不大,却传到了所有骑士的耳中,听着这声音丁叔先是一惊,再抬头看去。
只见这只队伍最前方的一辆牛车上正坐着一身着道袍手拿拂尘的老道士,这老道士看似年迈,却又有一股威严自身上散发,这样的道士丁叔也曾见过,家族中的供奉老祖不就是这样?
惹上了不该惹的人,丁叔心中一慌,正要开口道歉,却不想那丁家小姐的声音又再次从众骑之中传来。
那丁小姐也是知晓这老道人恐怕是有什么术法在身,但浑然没料到能跟自家供奉老祖比肩,但多少心中还是有了些惧意。
可一想到自己的身份以及自己家中的那位供奉老祖,心中又是一阵怒意上升,居然敢威胁我?他们哪来的狗胆!当即破口怒骂道:
“本小姐乃是泽徽道丁家之女,此番奉命来玄北道这鸟不拉屎的地与那养马奴乔家商谈要事,你等若是识相,还是快快滚开让出路来,不然任凭你老杂毛一身的术法修为,本小姐也能让你悔不当初,哭着喊着求本小姐放你一命。”
刚开始听得泽徽道丁家之时,乔成影眼中便闪过一丝异色。
这泽微道乃是梁国最为繁华富庶之地,确实也可将身处寒北的玄北道称为乡下土包子一样的地方。
可这丁家与乔家独霸一道不同,泽微道因其富庶,也是世家大族云集之地,丁家只不过是泽微道五大世家之一而已。
两道离得天远地远,这泽微道丁家又有何事要来玄北道找我乔家??
乔成影正思索着,却正好听到那女子一口一个养马奴,最后再听那那个老杂毛三字,当即面色一沉,手中凌冰剑不由握得紧了些。
要说他刚开始不过是想吓吓这些骑士,为自己武子找回些许面子,毕竟自己武子好歹也是躲开了那一鞭,没受什么伤。
可现在这女子口中那些极其羞辱人的话一出,乔成影这会自然是要杀人泄愤了。
不说周老道是乔家供奉仙长,有人羞辱周老道,身为乔家之人若是不管不顾,那岂不是寒了周老道的心?更是会寒了天下修道士的心,若是周老道一气之下走了,将来谁还会到乔家当供奉?
再说乔成影可是周老道看着长大的,乔家父整日里在天下四处奔波,常年不见人影,他爷爷又走得早,太爷爷年纪又太大了。
所以乔成影对周老道的感情可以说比对自家父亲还深,虽然整日里跟周老道也没个正形,可心中已将周老道看做最亲近之人。
而且这女子居然骂自己的家族是养马奴??太祖起事时,乔家在玄北为太祖提供了数千匹良马,混了个从龙之功,居然被人称为养马奴??!!
此时有人在自己面前羞辱周老道以及自己家族,又是在玄北道遇竹城旁,自家的地头上,这叫乔成影如何能忍?
就连一直呆在囚车中不敢说话的那年轻人都看不下去了,在囚车里看白痴一样的眼神看着那伙骑士嘴里喃喃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