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座不大的山寨中,熊熊烈火自寨内冲天而起,将夜空下的一隅印出一片橙红之色。
时不时一两声绝望的哀嚎声自寨内传出,响彻四野,惊得四周的知虫一片乱飞。
往近了看,只见在寨内四处蔓延的火光照耀下,竟是横七竖八躺着数十具男性尸首。
在这些尸首左侧,还跪着近百老弱妇孺,妇孺前方,正正站着五个穿着打扮与这寨内中人截然不同的男子。
那五人中有三人一身劲服,走起路来劲服内哗哗作响,想来是披有软甲在内,另外二人,一老一少,却是穿着朴素的青色道袍。
此时那少年看着眼前跪着的近百老弱妇孺,皱了皱眉,这才开口问道:
“不是说这青狼寨内皆是无恶不作的匪徒吗?怎的又多出这许多老弱妇孺来?”
他话音刚落,那三个一身劲服之人便有一人当先开口答道:
“公子,这您就有所不知了,这些匪徒盘踞在这青狼山已有一十三载之久,往日里掳掠来的小娘子,此时说不得早已为这些匪徒生子生女,成了家室也说不定。”
年轻道人闻言,这才恍然道:
“原来如此,我说怎的这般奇怪。”
不料他这番话说完,旁边那老道人却是摇摇头道:
“奇怪的事可多了,这青狼寨盘踞在这青狼山中一十三载之久,往日与我乔家都是井水不犯河水,今次却是哪来的胆子?敢劫我乔家的货?!杀我乔家的人?!”
人字话音刚落,那老者徒然一股气势自身上爆发,好似一股无形劲风以他为中心轰然向着四周扫去。
不说他周围四人如何,单看那跪成一片的老弱妇孺,被他这股无形劲气一扫,虽说不会对他们身体造成什么伤害,可也着实将他们吓了一跳,更有甚者,当场便被吓晕了过去。
要知道青狼寨今日有此大劫,这老道士可谓是罪魁祸首,寨中最为勇武的七八个当家就是被他以他手中那拂尘隔着七八丈远的距离轻轻一挥就倒在了地上,身上虽说不见一点伤口,可胸口也再无起伏,却是就这样死了。
众人被这一吓,当即就有夹杂着恐惧的叫骂声从人群中响起:
“新来的!都怨你这驴货!当日要不是你怂恿当家的去劫乔家的年货,咱们青狼寨也不至于有今日啊!”
这人才叫骂完,又听一妇女半哭半骂道:
“是休是休!当日俺就说过乔家有神仙坐镇,招惹不得,你们就是不听,非听这新来寨中才几月狗头军师的话,你这狗头军师,你不是说那劳什子火药能对付神仙吗?怎么反倒把俺家老三给炸死了!”
“就是!还有你吹上天的那兵法,整日不见你训练他们武艺,反而教他们什么踏正步?站立?这不是胡闹吗?!”
一时间可谓是群情激奋,熙熙攘攘,纷纷乱乱,好不吵闹。
乔成影心中也是纳闷,这些人不是被匪徒掳掠而来的百姓吗?怎么我乔家把匪营破了她们反倒一副受难的样子?
这却是乔成影不知道了,这些百姓被掳掠来这里短的一两年,长的也呆了有十余载,早就失了贞洁,而此时风气使然,女子又是最重贞洁,不说回到往日村中家人不会接纳她们,就是走到街上都得被人拿石子扔。
若没了这方寨子庇护让她们回到村中,那村中三老说不得要来找她们语重心长的谈谈心:
“昨日吾梦祖宗,祖宗托吾问你:尔阳寿早尽,为何强留人间呐?可是有何心愿未了?”
这就是要逼着她们自尽了。
乔成影虽纳闷,可根据那些人吵吵闹闹的说辞,也将事情理了个大概出来。
却原来是半年前,有个穿着怪异服侍的年轻人凭空出现在寨内,当时几位当家还以为这年轻人是传说中的仙人,便对着年轻人好生款待。
没成想,这年轻人虽说不是仙人,却也不是那招摇撞骗的骗子,手上还真就有两把刷子。
半年来,寨中给他搞出了不少新奇事物,均是乔成影闻所未闻见所未见之物,而且还真真是有用。
而且那年轻人还搞出了一种可以对付仙人的什么药?喔火药,乔成影也不知这是甚丹药,不过这火药好像火性挺大的。
半月前火药走火,将寨中屋舍燃了一小半,顺带还将寨中的粮仓给烧了个精光。
当下正值秋末,眼看寒冬就要来临,寨中要没粮食吃,那可就得吃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