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出被黑暗笼罩的科研楼,皇君音回头看向刚才在的那间房间。
什么都看不见,她不由有些心慌。
“冷静、冷静……”
用手连续拍打胸脯好几次才镇定下来,她深深吸一口气向前方走去。
枢密院的直升机已经降落了。
皇君音穿过废墟和昏暗的柏油马路,四名执剑卫立刻小跑到她身前行礼。
“郡主。”
“接待室准备好了吗?”
“一切就绪。”
皇君音稍稍松口气,点了点头向前方的停机坪走去。
探照灯下,直升机强烈的风旋扭曲了空间,呼啸的风声吹得都趴倒在地。
这个仅次于沧澜帝国皇帝陛下、代表军队最高权力机构意志的特派员,正从直升机一侧凝视皇君音。
执剑士的金属边裙摆在这狂风中微微扬起,这种相互碰撞发出的清脆声音,不禁让皇君音平静的心情更加紧张。
并不是畏惧这名特派员,而是害怕着那两张交予祈诚的枢密令。
她伫立在十几名如剑般站立的执剑士身前,再度深吸一口气,闭了一次眼睛后踏前一步,走向停稳的直升机前。
特派员是个女人,全身穿着紧身衣。
她从直升机上走下来时微微弓了下身子,背后那柄插在背部皮带上的剑、在此时微弱的灯光下反射寒光。
皇君音瞪大了眼睛,完全没有想到会是她。
——她是唯一一个斩杀皇子都被无罪释放的枢密院特工。
两人再度凝视,同时行礼沧澜国军礼。
“郡主,文……”
“特派员旅途劳顿,请先到接待室休息片刻。”
打断特派员说话,皇君音立刻微微屈身做了个请的姿势。
特无缘皱了皱眉,只得“嗯”了一声。皇君音再如何也是当朝郡主,且父亲俊英亲王,如今依旧在几方军政大臣间颇有影响力。
带着特派员前往接待室的途中,皇君音说道:
“长谷郡的目前最新的战况,特派员是否可以告知?”
“机密。”
特派员声音冰冷,就连说话时依旧目视前方,齐耳的黑发在走路时感觉都不会晃动。
“君音多嘴了。”
略带歉意的笑了笑,皇君音也恢复她那如冰山般的面容。
若是光从冰冷这一点来看,两人的气质倒是可以一较高低。以至于这两人并排向前走去,让身后十几名执剑士都不敢过于靠近。
大概十分钟后,两人绕过废墟进入大楼,在刚刚踏进接待室那一刻特派员便立马说道:
“文件。”
“……嗯?”
皇君音怔了一下,旋即“啊”了一声,拍了下额头,一副气恼的样子,说道:
“文件我锁在宿舍里了,还请特派员稍等,我这就去拿。”
这么说完,她便转身准备向宿舍楼走去。
谁知特派员如同被扭到极致的弹簧般立刻转身,扯住了她的胳膊。
“一起去。”
“!”
面前女人如同鬼魅般的动作、以及枢密令的压迫,差点让这位皇室郡主尖叫出声。
十六年来,还未曾有几人敢如此对待她,而她也从未经历过如此关乎生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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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危险之事。
说起来,自从见到祈诚后,已经连续发生两起这种事情了。
皇君音像是要把脑海里这些不好的念头甩出去似的、狠狠摇了摇头。但这个动作让特派员有了不同的理解。
“噌。”
几乎看不见特派员拔剑的动作,位于她背后的那柄剑已经紧贴着皇君音耳边、那黑直长发边缘刺进木门里。
听其响声,估计刺进门后的水泥墙壁里。
鸦雀无声。就算皇君音被特派员这样威胁,执剑士在此刻也无一人敢动。
“我有权利。”
特派员惜字如金,不愿意再说下去,只是冷冷的盯着皇君音的冰蓝双眸。
只要与枢密令相关的时间,特派员有权利对皇室一等亲以外的任何人,实施死刑。
而面前的这个女人,在执行某次枢密令问题时,就连贵为皇室一等亲的皇子都杀了。
皇君音再如何尊贵,也只是郡主。
特派员这个权利写在《战时特别条例》前九条中,几乎所有沧澜国军人都知晓。
“请……这边走。”
皇君音用尽全力才挤出这句话,以至于声音都有些沙哑。她转过身就向前走去,根本不管插在旁边的细剑。
在她距离细剑不足半厘米的时候,那柄剑宛如幻象一般消失了,再度出现时已经是在特派员的背上。
啊……周围的执剑士纷纷发出惊呼声。
哼!饶是一直忍让的皇君音见她故意示威,此刻也忍不住冷哼了一声。她伸出手拨了拨左边的黑直长发,实则擦去额头的冷汗。
她与祈诚约定的是在医务室碰头,所谓枢密令在宿舍,只不过想趁机拖住特派员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