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人五十岁左右的年龄,中等身材,圆脸,下颚留着长长的黑色胡须,身着一袭青衫长袍,给人一种风仙道骨的感觉。
亲人。
终于见着亲人了。
白哲再也止不住眼泪,滚烫的热泪,滑过眼角,滑过他刀削般的面孔。
在监狱的三年,每次看到别的嫌疑犯有亲人来探监,白哲心中特别不是滋味,内心格外渴望亲人。
这些年以来,白哲看似沉稳了不少,但,他内心依旧脆弱的很。
所以,他把亲人看的格外重要。
犯我者可饶,犯我亲人者,杀之后快。
这是白哲在监狱悟出的第二条准则。
而眼前这中年男子,不是别人,正是他唯一的亲人,大伯,白青山。
“白哲,真是你,我苦命的侄儿。”
白青山望着眼前的青年,浑身激动的发抖,老泪纵横。
自从十几年前,自己那个不争气的弟弟,不顾自己的反对,带着白家唯一的子嗣离开光州市,白青山气得一把火将白哲的房子烧了个精光。
谁曾料想,如今居然看到自己的侄儿回来了。
“大伯!”
白哲二话没说,对着白青山跪了下去。
男人在世,应当跪天跪地跪父母,这是白哲在监狱悟出的第三条准则。
如今,白哲父亲已经命丧三神山,他毅然把白青山当成了自己的父亲。
这一跪,值得。
“哲儿,大庭广众之下,你这是干什么。”白青山连忙走了过去,欲扶起白哲。
白哲连忙罢了罢手,对着白青山磕了三记重重地响头。
“大伯,这是我欠您的,这些年,让您担心了。”
“你…你这是何苦,都21世纪了,哪里还有给人磕头的道理,现在父母打子女都算违法勒!”
话是这样说,但白青山内心跟吃了蜜糖一样。
白家祖上有规矩,大凡晚辈见到长辈,必须行晚辈礼,以表尊敬。
本以为自己这侄儿已经忘了白家祖上的规矩,现在看来,并没有忘。
相反,做的比任何人都好。
心念至此,白青山心头欢喜的紧,连忙扶起白哲,擦了擦眼角的泪花,笑着说:“走,随大伯回家,让你伯娘给你做顿好吃的。”
白哲摸了摸有些湿润的脸颊,跟在白青山后边朝前走了过去。
白青山的家在一处稻田旁边,虽说窖口村近些年发展的不错,但窖口村靠近东南的位置,却依旧跟乡下没什么差别。
从外边压根看不到这个位置,能看到的只是一些高楼大厦,又有几人能看到高楼大厦背后的辛酸。
作为窖口村的原居民,白青山这些年过的并不太好,白天开着一间风水铺子,但由于社会越来越发达,信风水的人也是愈来愈少了,再加上他的风水铺子破烂不堪,这导致他维持生计都成了问题。
无奈之下,每当傍晚降临时,趁着下班高峰期,他会带着自家媳妇,推着一辆小板车,在地铁边上贩卖一些烤玉米、烤红薯、炒栗子,以此维持日常开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