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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章 夭桃

“人间四月芳菲尽,山寺桃花始盛开。”一一题记

一九八八年四月初一,林清音在香港的一间公立医院生下了一个粉雕玉琢的女儿。

小囡囡生下来不哭,而是微微的笑着。

护士姑娘说:“哎呀,好神奇,漂亮的妹妹!”

很可巧,不知道是不是听懂了护士的话,本来微微笑着的小婴儿,“咯咯咯”的笑开来。

那种清脆的声,澄澈的笑容安静了整个的产室。

医生对陪产的林志远,还有生完孩子,依旧精神爽朗的林清音地说,“恭喜林先生,林太太,这说明小姑娘很有福气。

前生一定过得非常的幸福,今生有你们做她的父母,必然也是圆满喜乐的一生。

所以,她的笑容那么的可爱迷人。”

林志远轻柔地捧着护士递送到他怀里的女儿。

他深沉地凝视着女儿那似乎还噙着笑意的嘴角。

那种,他真的已经当了父亲的真实感才烙印在了心底。

林清音也一直静静地看着女儿,她那么娇嫩,那么清新,那么美丽,那么可爱。

母亲说怀孩子有多么多么的辛苦,生孩子是多么多么的痛苦。

可她,一点没有觉得,可能,女儿是个体贴的乖孩子,比她和弟弟体贴。

“谢谢医生,谢谢你的祝福!”“也谢谢姑娘,谢谢你的帮助。”

夫妻二人听了医生的解释,很感谢他的体贴,温暖,也很感谢护士姑娘,他们没有大惊小怪。

“谢谢你们的辛勤劳动,安慰和鼓励。我生这个女儿很顺利。”

“不用。你是个勇敢的妈咪。祝福你们一家和乐!”

“谢谢你!”

~~~

雪白和粉红色的病房里,林清音与丈夫相对而坐,一个在床头,一个在布椅上。

“阿远,女儿取什么名字?”

林清音用手指轻轻地抚抚女儿的两道眉峰。

它们已经清秀有型,形似远山,色如青黛。格外好看。

林志远听到爱人的问话,才似乎是从梦中惊醒。

他抱着女儿,轻轻地将之放在婴儿床上,庞溺也不舍得离开。

好不容易,挪开眼神,他又坐上床头,揉一揉爱人的肩膀,爱怜地问:

“你不累吗?休息一下吧!”

林清音摇摇头,轻柔地道,“一会儿,会有人来帮助我按摩腰腹,有助于排尽恶露。

听说,这是以前的中医世家的技术手段。”

“嗯。听说过。据说,挺痛的,你不怕痛吗?”

林志远看着女儿的眼神又移回爱人的腹部。

女人的子宫,真是一个神奇而又伟大的器官。

他凝视爱人,这是一个外表柔弱,但内心坚强的女子。

他何其有幸,得她为妻!有妻如此,夫复何求!

“清音,生女儿,你辛苦。你为咱们的女儿取个名字吧!”

林志远将爱人揽在怀里,抚摸着她的秀发。

林清音靠在丈夫的怀中,静静地出神,她想起了怀女儿做的那个绮丽的梦。

梦里,她在一个海岛上的桃花林里,满眼的粉红,像云霞,也似织锦。

她在梦里,总觉得那些桃花有灵,她们在对她俏皮的笑。

母亲说,那是胎梦。还说,她很可能也会生双胞胎,可能都是一对女儿。

母亲替她担忧,说如果这胎不能生下儿子,她还得继续生。

如果双胞胎,有一个儿子,就最好了。她不用再受十月怀胎,一朝分娩的苦楚。

她不喜欢龙凤胎,如果是双胎,她宁愿是一对双生姐妹。

林清音最深的愿望,就是,只要一个孩子。

她怕多一个,她的爱不够分。她不愿意她的女儿受委屈。

现在,妈祖都听到了她的祷告,真的是只给了她一个孩子。

从此,她全部的母爱都是属于女儿一个人的。

没有人能引走她的注意力,夺走她的爱。

“志远,我怀着囡囡三个月时,做过一个梦。

我记得跟你讲过的,我在那个胎梦里,见到一个岛的桃花。它们漂亮极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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