荥阳城,隶属荥阳郡,因千年诗礼大家,著名的屐声世家郑氏祖地位于此而天下闻名。荥阳郡距离洛阳比东郡近些,经济、人口自是比东郡好许多,更不用说与韦城县比,那根本没有可比性。
荥阳郡与东郡接壤,与东郡俱在瓦岗势力范围之内,经过这些天,兴洛仓开仓放粮的消息已经越传越广,贺礼和胡狗往荥阳城去的路上,就遇到不少扶老携幼往兴洛仓取粮的人,人来人往,络绎不绝,道上一如贺礼预料的安全,他估摸着,就算是劫道的,只怕也跑去取粮了。当然,这是玩笑话,不作数。
贺鱼与胡狗走了两天才走到荥阳城,站在荥阳城比韦城县高大雄伟许多的城墙前,胡狗嘴巴大大的张着,贺礼很淡定,前世旅游去的地方太多了,荥阳城这样的古城,于他来说还不足以行成震撼,最多就是好奇的多看几眼。
就跟韦城县早没了县令一样,荥阳城里也没官儿了,守城的官军自然也没了,没人查验路引这些,就只有做军士打扮的人站在城头上警戒。
胡狗看不出什么,贺礼看出的东西就多了,不过,这不关他的事情,他现在是要想办法赚钱养家的男人,家里空荡荡的盐罐子、油壶还等着他去填满,还有妹妹等着他养活,没空管这些杂七杂八的事情。
“阿狗哥,我们进去吧。”
贺礼和胡狗到荥阳城的时候,已经下午,城里的店铺还开着,两人随便找了家食肆吃了一顿简单的饭食,找店家打听后,找了一家便宜的驿馆,订最便宜的大通铺,先住下。
住的地方找好,贺礼找店家打听:“掌柜的,城里晚上有宵禁吗?”
“有的,晚上瓦岗驻军巡夜,不许出去,小郎君最好不要出去。”
“多谢掌柜告知。”
瓦岗好歹还是有点存在感的,贺礼点点头,谢过掌柜,又朝他打听别的:“掌柜的,敢问城里的店铺还有经营否?你知道的,现下兵荒马乱的,我们那边已无店铺经营,即便有开张的,那价钱也老贵了,不知荥阳城里如何?”
掌柜的了然,问道:“小郎君是别地过来买东西的吧?唉,现在这世道乱,我们荥阳城里还好,有郑氏领头,乡贤们一力维持,虽物价略有上涨,可还算安稳,咱老百姓,只要安稳就成,日子即便艰难些,能过下去就成,对吧?小郎君?”
贺礼笑着点点头,深以为然:“掌柜的言之有理。对了,晚生来时,看城外大片的田地皆有人耕种,不曾荒芜,城内道路也宽敞、平整,荥阳城之气象较之别处大为不同,好生让人羡慕。”
贺礼的问话大概问到了痒处,掌柜的胖脸都泛着红光,一副与有荣焉之态:“小郎君是明白人,一眼便看出我荥阳与别处的不同来。郎君不知,荥阳城内有郑氏,郑氏家规谨严,传家有道,修桥铺路、接济乡邻之事从未断绝,祖祖辈辈皆惠及乡里,善行不断。有郑氏带动,本地其余乡贤们也大多乐善好施,如此善乡,自是与别处不同。”
贺礼点点头,寻常人家能传承三代以上便是难的,郑氏绵延上千年,享誉天下,为天下士人共敬,自是有他的独到之处,若无谨严的家规,也无法传承千年而不断绝。
贺礼言谈彬彬有礼,人有礼貌,嘴还甜,拉着掌柜的搭话,杂七杂八的说了一通,说到最后,掌柜的已经开始问贺礼是否定亲的问题了,而贺礼也知道了掌柜的刚添了一个小重孙,日子过得红红火火,贺礼怕继续聊下去聊出什么了不得的话题来,赶紧打住,反正对荥阳城里的情况也知晓了个四五成,虽不够深入,但也足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