阴阳派
“菱儿,如何?”
说话的是一身玄色阔袖蟒袍男子,身形高大,四五十年纪,头戴乌木发冠,方脸大眼,细细看来与那华菱的长相还有几分相似。
“已恢复的差不多了,多谢父亲关心!”
华菱忽地睁开眼,神情一改孤傲变得十分乖顺。
“如此就好,我已得到消息,武神塔的传人出来了!”
“难道今年的武神塔有人进去了?”
华菱大惊,今年的武林大会上本有她一席之地,只怪她太过于大意,让那小乞丐钻了空子。
那进去之人想来也不过就是武林大会的前三甲之一,方言、张成峰以及那个小乞丐。
“是一个叫做觋原的少年,才年过十三,倒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觋原?十三岁?”
“是他!”
华菱恍然大悟,这个年纪,必定就是那重伤她的小乞丐无疑了。
“菱儿认识?”
华菱点点头,不但认识,还结下了仇怨。
“那最好不过了,现在这人在武林联盟的水牢之中,那些个老匹夫为了宝物秘籍必定会留着这小子的性命,到时你就将人给我带回来!”
“是,菱儿一定不辜负父亲所望!”
这一夜,明月高挂,夜风寒凉,一个鸭绿色身影在房外的大树上隐藏的格外好,只透出一双精明锐利双眼。房外到处都是巡逻队,隔一刻钟左右就来回一趟,如果他要进去,只能够趁着这一刻钟的时间。
在这巡逻队再一次的离开了房外的时候,方言直接就从大树上一跃而下。房内并未上锁,或许是为了不引起太大的注意,房门轻轻一推就开。
这是一个简单陈旧的书房,除开进门前的一张书案,周围两侧都是满满当当的书架,摆放着些许书籍,散发着不太好闻的味道。
若不是亲眼看着那些人将小兄弟带进了这间房,他怕是也要被这书房给迷惑了。明显这书房有蹊跷,只是不知机关在哪儿。
书房久未打扫,粗粗看去布满了灰尘,手指一触就留下一个深深的痕迹。
痕迹?
方言顿时就灵感大发,透着微薄的月光能够明显感觉到地面上有无数繁杂凌乱的脚印,但这些脚印最终都只有一个目的地。
就是,这儿!
方言嘴角一勾,径直就往最角落的书架里走去。脚印是在这处消失的,那么说明那地下水牢的进口就在这书架附近。
方言一寸一寸的寻找了过去,书架不高,摆放了不过三层书籍,而且这些书籍上布满了满满灰尘,像是并未被动过手脚的模样。
方言并不气馁,再次细细寻了一遍,皇天不负有心人,终于让他在书架底部找到了一个机关。
按下机关,是一条幽长的通道,方言小心翼翼的走了下去,尽量不发出声响,毕竟他也不清楚下面是否还有什么机关或埋伏。
据他所知,武林联盟的水牢是最为坚固的,里面到底有多少种机关布置陈情帮也不清楚,只唯一知道进了水牢的任何人都没有活着出来的。
向下的通道到了底,前面是一条长约十丈左右的直行通道以及两条左右分叉口。
方言谨慎的站在原地没有动作,通道墙壁上的烛光散发着微弱光芒,只能隐约看到通道上的情形。青石板地面藏着些许缝隙,墙壁上倒是少有的圆润滑腻,似还浇灌了些许润滑油,在通道顶部装饰了两个兽头,嘴大张,深邃幽黑,看不清内里。
这绝对有猫腻!
方言眉头微皱,这通道的四面都是精心布置过的,若是贸然下脚,怕一定会中计,到时别说是要救出小兄弟,怕是他自己也要栽在这上面了。
方言心中微急,却强迫自己冷静了下来。
若当真有危机四伏,怕是那些普通弟子也没法通过,那么他们又是如何将小兄弟运进去的呢?!
肯定还是有机关的!
方言直接就点燃了火引子,在他自身这侧寻找了起来,若非要有机关的话,为了方便进出一定就在哪个角落。
一寸一寸的,从左至右,从下至上,从里至外,方言对机关了解甚少,但是靠着他这般观察入微总算是找到了些许苗头。
只见他脚边的青石板地缝似比其他区域要大上一些,虽看不出来些许的陈旧痕迹,但方言就有一种直觉,这机关怕就是在这青石板下。
一鼓作气之下,方言也想不了这么多了,手一伸,刚好可以进去了那地缝中,微微一摸索,却是发现一个小小凸起。
方言看着面前的通道深深吸了口气,神情坚定的按了下去,一阵细微的响声从那头顶的兽头部位传来,除却这声响再无其他任何不妥之处。
方言不禁抬头看去,那兽头外表看来与之前并无什么区别,唯独那大张的嘴似乎微微闭拢了些许。
方言这才松了口气,径直就往前走去,待出了这机关所在,他又停在了左右两边的分叉口上,久久下不了决定。
这左右两边的分叉似乎是专门用来对付想要劫狱之人的,两边都设有微弱烛火,两边的墙壁通道材质都几乎一致,就像是孪生兄弟一般,只有方位不一。
然,就是这方位才是最至关重要之处。
若是选错了,必定是走进了一条死路中了,毕竟谁也不会给劫狱者一线生机。而他要是失败了,那么小兄弟怕是也在劫难逃了。
方言心跳再次加快,这两条通道就像是生与死的抉择,不单单是他的,还有可能是小兄弟的。
他不能够这样贸然下决定。
方言再次用他那清澈坚定眸子在查探着,若是一方常走,一方不走,必定是又些许区别的,而他现在就是为了找出这些许区别来。
都是青石板铺就的地面,泥土墙壁上只装饰了五个微弱灯台,通道的尽头是一个转弯口,完全看不到另一侧的场景。
“呼~”
在经历近乎半个时辰的寻找中,方言一无所获,这左右两边的通道几乎一摸一样,就连青石板上的痕迹都无甚区别,他根本就不敢随意下决定。
或许正是因为知道这个决定的严重性,方言才会如此这般的犹豫不决,才会如此这般的没有勇气,才会如此这般的思前想后;毕竟是谁,在面对死亡的时候都不会这般淡定如常的!
“放我出去!”
水牢中,觋原神台中的元力已经恢复的差不多了,之前身体被众人围攻的重伤也都好得七七八八了,只剩那被倒挂的琵琶骨,在血脉之力的恢复下好了些许,却又被无可抵挡的重力给撕裂,如此重复以往,倒是又痛苦严重一些了。
有了气力,觋原心思也就活跃了起来,这水牢看起来就他所处一间,大门被紧锁,门外偶尔会出现几个身影。
“嚷什么嚷,吵死了!”
果然,觋原的叫喊吸引了牢房外看守注意,一不过二十出头的汉子凑近看了水牢中的觋原一眼,见他没有任何异样便又退了回去。
“诶,你别走啊,关了我这么久,好歹给吃的喝的啊,大哥!”
觋原赶紧继续叫喊了起来,下一刻,又一年轻男子也出现在了牢房门口,年岁比上一位大些,同样一身石青色短褐衣衫,腰间却系着一串钥匙,看那形状,像是他牢房中的。
“都是要死的了,还要吃饭喝水,没得这些吃的给你浪费了!”
这男子说话倒是丝毫不留情面,他看守水牢这么久,可从未看过活着出去的,自然也就不会善待这些个将死之人了。
“谁说我要死了,今天你们老大说的话你没听到吗?他还说要升我做堂主呢,你们今日要是亏待我了,来日方长,看我日后怎么惩治你们!”
觋原眼眸一暗,又继续半真半假的威胁起来。他其实门儿清,无论他说不说出宝物秘籍所在,自己都是必死无疑的。
现在,唯一的办法就只能逃出去了!
那么他现在行动不便,只能寻找这两人作为突破口了。
“这·······”
听到这话,那年龄小些的男子颇为犹豫的看向了后者,白日二人说话的时候,他们就在外间,自然是听得清清楚楚的。
只要这人说出什么宝物秘籍所在,就立封他为堂主,若真是这样,日后真要让这小子鸡犬升天了,他们两人肯定是不好做的。
“去,给他取些吃食来!”
年龄大些男子微一思筹,也就答应了,说到头也不过就是些吃食罢了,不过一些小事,而且这小子伤得这么重,是翻不出他们手指头的。
“这就对了嘛!”
看着他们打开了牢门,端着吃食一前一后的往他走近,觋原缓缓勾起了嘴角。
虽然他下半身都浸没于污水之中,但水面上还有一条小路可供人行走,那两看守正沿着着狭窄的小路一步步走进,觋原的心也随着二人动作一步步收紧起来。
马上,他就可以出去了!
“来,喝口水先吧!”
年轻些的看守从托盘中取了一碗水凑到了觋原嘴边,他双手被那穿刺琵琶骨的倒钩挂着无法进食,这人倒也识趣。
“好,多谢大哥了!”
觋原勾起一个大大的微笑,头颅一低,掩去了眸中精光闪闪。
就在这时!
觋原双脚飞快的动作起来,目标直指向了年轻看守腰间的弯刀,脚尖一踢,银刀出鞘。
“啊,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