站在落樱殿的门口,看着那已经枯黄的百亩琼樱树,温暮轩的心中忽然有种说不出的酸楚,恍惚中面前似乎还有四个孩子在院中玩耍,樱树芬芳,竹马摇曳,其中不知藏着多少年少心思,没想到时隔十年,他终究还是回到了这个令自己心伤的地方,当真是造化弄人。
踩过新落下来的树叶,温暮轩推开殿门走了进去,然而未行三步,那股浓郁的草药味就让他差点别过气去,那些御医到底在想什么,这么重的药味居然不开窗开门透透风,好好的人都能给憋出毛病来,更别说是病人了。
不过当他看到躺在床上的三皇子公孙长乐时,忽然也就理解了御医们的苦衷,乌青的脸色,瘦得已然不成人样的身体,若不是长乐尚有一丝气息不灭,恐怕连他都会以为这床上躺的已经是个死人了。
“高兴这个坏老头,老三都病成这副样子才告诉我,还有死老头子,他可是你唯一的儿子啊,都病成这样了还想着让他去当质子,你还是人吗你!”
一边碎碎念温暮轩一边放出灵识,从七窍处分别探入公孙长乐体内,然而当他感知到对方体内的情况时,一股无名之怒猛然间涌上心头,根据这些年闲来无事看过的医书所述,长乐根本就不是身染重病,而是身中剧毒,毒液甚至已经蔓延到五脏六腑了!
“一群庸医,连中毒都看不出来,还敢称自己是什么杏林圣手,草菅人命,简直该死!”温暮轩忍不住怒喝道。
等在殿外的高兴连忙走了进来,看着站在床榻旁边怒发冲冠的温暮轩,他赶忙将其拉到一边,沉声道:“臭小子,到底出什么事了,你不是给三皇子治病呢吗,怎么气成这幅样子,难道连你也没有办法?”
“办法,他是中毒不是生病,我能有什么办法,现在毒素已经深入五脏六腑了,没有解药,不知何毒,你说我能有什么办法?”
高兴听完温暮轩的话只觉得天昏地暗,双腿一软瘫在了地上,望着床上那个瘦骨嶙峋的少年,两行浑浊的泪水从他的眼角轻轻滑落:“真的,就没有别的办法了吗?”
“办法,解毒的办法就那么几个,可到了现在这一步还能...哈,鼎啊,这行吗,得得得,高老头,你赶紧回温家让我的朋友**把我家小火花抱过来,对了,我给你写个方子,一会顺便把药抓回来啊,现在有个办法,说不定能救老三一命。”
听到温暮轩这没头没尾的话,高兴一时间也有点没反应过来,直到他拿着方子被温暮轩推出了寝宫才回过神儿,看了看身后紧闭的殿门,又瞅了两眼手中那张药理根本不通的方子,他虽有些稀里糊涂,但终究还是按照温暮轩那所说的去办了。
“臭小子,老头子我这回就信你一次,可千万别搞砸了!”
其实温暮轩心里也在犯嘀咕,把高兴推出门后他立刻就从万象佩中将文鼎取了出来,望着落在自己手掌上的小鼎,他的心里感觉愈发没谱了。
“鼎啊,刚才说的那件事你有把握吗,这床上躺的可是你主人我的好兄弟,你不能拿他做什么实验啊!”
话音刚落,文鼎表面光芒闪烁,一股委屈和不屑的情绪忽然涌入了温暮轩的脑海,很明显,这小家伙此刻正在强烈抗议,本宝鼎文能炼丹炼器,武能降妖除魔,区区解个毒有什么了不起的!
见这家伙似乎鼎内成竹,温暮轩那颗悬着的心稍稍平稳了下来,实际上,他也并非不相信自己的法宝,只不过文鼎传到自己脑海中的那个方子甚是蹊跷,既不通百草药理,又不按阴阳五行,而且上面写着要用炼丹炉炼药方可有效,可这炼丹炉上哪找去啊?
“鼎啊,这方子上写的炼丹炉是个啥啊,你知道上哪找...哈,你就行,早说啊,不过,我看上面具体步骤挺麻烦的,是不是得多备几份药材...不麻烦,真的,我读书不少,你可骗不了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