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光飞逝,十年一晃而过。
此时正值万物复苏,生机勃勃的春季,若说悲伤与离别,兴衰走向消亡的情节充斥着整个秋季。那欢愉与希望,新生茁壮成长则是春季的主旋律。
草树知春不久归,百般红紫斗芳菲。春风拂面暖人心脾,若是楚国之人,还要小心暖风中带来的湿气,以免湿气入体成为了纠缠不休的风湿。
春意盎然的神农山上有一蜿蜒曲折的小路,小路两边都是陡峭的山坡,虽有绿意,不似悬崖峭壁那么让人惊悚,可也是打家劫舍收过路费的绝佳之所。
一辆马车在小路上堪堪而行,一个小小的方向偏差都有可能导致马车冲出小路,翻下山坡,驾车之人也因这段路的惊险而提心吊胆。
小车一个颠簸,让车上的人吓了一跳,然还不待他们庆幸之时便听到一个本是清朗却装成粗犷的声音:“此山是我开,此树是我栽。要想过此路,留下买路财。识趣点的就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交出来,不然的话,嘿嘿,我这饥渴难耐的大刀可是要饮饮血的。”
车上的人朝前望去,不知何时路中间出现一满脸胡络,身着黑装,不甚整齐,头围黑布条,腰上系着一虎皮的大汉,边上还插着一把环首大刀。
这位看上去粗犷的汉子,想必就是那传说中居于这神农山上的山贼了。
相传一年前这神农山上来了一位拦路打劫的山贼,若是一般的山贼只认钱不认人,管你是穷人富人,没钱就拿命来,但这位山贼却极有个性,不仅每次打劫要念一遍蹩脚的口号,还只劫富不劫贫,有时候还会接济一下穷人,并且从不伤人性命,看上去倒像是一位仁义的好山贼。
久而久之他的这个习惯也就传了出去,于是一个想要过往的富人抱着试试看的心里,伪装成穷人,结果不仅没被他为难,而且还得到了他的接济,这一下子可不得了,那富人为了炫耀自己的智慧,就把这当成吹嘘的谈资,这事也就传了出去,那些想要过往的富人闻听之后纷纷效仿,而这山贼也就变成了传说中的小傻贼。
不管是傻贼还是精明的山贼,都是山贼,官府自然不会坐视不管,可是这神农山重峦叠嶂,山林稠密,想要找一个人简直就比大海捞针简单一点,再加上这山贼也不是十恶不赦,只是收点过路钱,混的很不容易,于是县令大人很通情达理的体恤民生,体恤下属,两次追捕无功而返之后也就放任不管了。
这不,车上的人一点都不担心,因为他们早有准备。
车上下来一个蓬头垢面,身着粗布麻衣,衣服上还打了不少补丁的中年男子。
相比起来外边的车夫看上去倒要好上许多,至少不是蓬头垢面。
“小老儿拜见大王,”中年男子习惯性的甩了甩衣袍,甩完之后才想起来这不是平日里那件用上好的丝绸缝制的袍子,急忙弯腰揖礼,说道:“小老儿上有卧病在床的老母,下有挨饿受冻的妻儿,如今家中已无余粮,老母已是两天滴米未进了,又有重病缠身,若是再不进食,恐撑不过今晚,实在没有银钱敬献给大王啊!”说着说着竟然嚎啕大哭了起来。
实在是闻者伤心,见者落泪,若不是他身后有那么一匹肥美的马和豪华的马车的话。
你以为我是傻叉啊!这一刻山贼总算是明白了为什么最近喂了那么久的蚊子毫无所获了,原来这些富人鬼精鬼精的,怪不得能富得流油。
“家中老母都快饿死了,你还上山干嘛?还不赶紧去给你老母找口吃的。”
“小老儿也想赶紧给老母一口吃的,可是小老儿经营不善,家里现已是家徒四壁,往日里的那些朋友避如蛇蝎,实在是想不到办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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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才来这山上碰碰运气,看看能不能找到一口吃的。”
他倒不求这山贼接济他银子,只求能够早点过去,还有一桩大买卖等着他谈呢。
“这马不是挺肥的嘛!够吃好几个月吧!”
中年男子脑门上滴下一滴冷汗,说道:“这马……这马不离不弃陪伴我多年,我早已把它视如亲人,而我自去年伊始经商不利,导致众叛亲离,唯有它没有离我而去,我又怎忍心吃它呢?”
“那他呢?”山贼指着中年男子旁边的车夫说道。
“他……他是我弟弟。”还好我反应快,中年男子擦了擦额头上的冷汗。
“虽然你们都长得很丑,可是一点都不像啊!”山贼摇了摇头,一副你别以为我是傻子的样子。
你才丑!你看看你这浓眉大眼满面胡络的样子,我这么风流倜傥的中年美男子哪里丑了?你什么眼神?
“我们……我们同母异父。”母亲对不起了,儿子这也是没有办法,中年男子在心里默默的给老母亲大人道歉。
“嗯!若我没有看错的话,这车帘子用的是上好的江南丝绸,这车身用的也是上好的楠木,啧啧!如此好的车卖个几百两银子没有问题吧?几百两啊!够给你老母治病吧?够你们吃好几年了吧?”
谁说这山贼是傻子的!中年男子心里充满怨念,真想把那个人大卸八块,这不是害人呢嘛!
要不是还要赶路,要不是把他当傻子了,他也不会架这车来呀!不会露出这么明显的破绽。
努力的挤出一点眼泪:“这车对我也是不离不弃……”
“行了,行了,别啰嗦了,把身上值钱的东西都给老子交出来。”山贼拔出大刀不耐烦的甩了几下:“我的大刀早已饥饿难耐了呀!”
中年男子这下是真的欲哭无泪了,还欲争取一下:“大王我是真没钱,您就看在我老母病重的份上,放我一马吧!”
“你是不见棺材不掉泪啊!”
“看刀。”
“啊!”“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