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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七章 路拾刺客

几日后。

孤零零的官道上,一辆马车,徐徐而行。

马车上的白衣少年郎自是那辞别先生和爹娘的沈问丘。

一路上都是官道,路倒是平坦,也不会颠簸。只是官道上,行人寥寥无几。

马车、少年加上已是花甲的老头,勉强能是三个人。

只是此时毫无交流,这一路倒是沉闷乏困。

许是无聊久了,那位俊逸绝尘的少年郎掀开马车的窗帘,看着渐渐远去的山色,重重叠叠,赏心悦目。

顿时,心中生出一股欢喜,但随之而来的又是落寞之感。想来是不曾见过这样的景色,才会生出此般情绪。

苍翠的远山、飘渺的云烟、盘旋的飞鸟,空寂飘渺,大有诗意。

如此风景,却无共赏之人。

少年郎如何能失落,故而情不自禁,脱口而出,锦绣诗词,信手拈来:“远山重叠青翠色,近看飘渺淡烟云;上有飞鸟盘空寂,下行孤车影单只。”

景自然是美景,可诗却不一定是美诗。因为怎么听,怎么都觉得有种孤独寂寞冷……

年近花甲的老头,福伯,有着一口缺了门牙的黄牙,笑起来憨憨的,他最大的爱好就是傻笑和鼓捣他的破葫芦。

不过也是,他这把老骨头,还能做点什么?

若不是沈夫人心善,没有无情的将老头赶回家养老去,他又怎么能留在沈家,继续干着些养马的活计,甚至充当马夫,替沈家赶赶马车?

斗大字不识一个的福伯可不是白衣少年郎,自然也听不懂少年郎这无意吟出的诗词意思,但没文化归没文化,可并不代表听不少年吟诗时的语气。

虽然听不懂少年的话语,但也能感到少年一点不开心,成天傻憨憨的福伯也不知道自己少爷为什么不开心,也不知道怎么安慰人,只能没话找话,故而夸赞道:“少爷,你的文采可当真是好的,进了京城那也是一等一的才子,不是他人能比得的,少爷莫要担忧。”

少年郎沈问丘只当是福伯以为自己在担忧这次进京赶考的事情,没有搭理他这话。

因为少年根本就不担心这些事,只是一路上闷得慌,无聊至极而已,想找个人说说话,可实在又不知道该找谁。

好像除了福伯,就剩下那匹驼车的马了?

少年看看晴朗的天色,无精打采的问道:“福伯,我们走了几天了?”

福伯笑了笑,答非所问,说道:“咋了,少爷这就想家了?”

见自家少爷不答话,福伯又补充道:“五天了,到京城,那还早着呢?”

也不知什么时候,沈问丘出了马车车厢,坐到福伯身旁,这一举动可把福伯给吓坏了,赶忙刹住马车。

可这一勒缰绳,差一点将沈问丘给摔了下去。

原来少年郎并不是不搭话,而是觉得车厢内太沉闷,想出来透透气,体验一下山岚过隙、清风拂面的感觉,故而小心翼翼的挪步出来。

可谁料反而将福伯吓了一跳,福伯习惯性的勒住缰绳,这位风流倜傥的少年郎就差点摔了下去?

还好少年郎自己眼疾手快抓住了车厢门框,这才没摔下去。

这要真摔下去,就凭沈问丘那身子骨,肯定给他摔个七荤八素的。再严重点,估计怎么也得躺上个十天半个月。

福伯小心又紧张地提醒道:“哎呀,我的少爷哟,你说这里多危险呀!你怎么就出来了呢?你赶紧进去坐着。你……”

白衣少年郎无所谓地宽慰道:“没大碍,福伯,你不要担心过头了。”

老人沉声拒绝道:“不行,要是摔着了你,我回去,没法向老爷和夫人交代的。”

少年却露出一股委屈的神色,拉长声调,哀求道:“福伯,我就是无聊了,想出来透透气,顺便和你搭搭话,你总不能让我一个人在车厢内给憋坏了吧?我要是憋坏了,你也不好跟我娘交代,你说是吧?”

老人看着自家少爷那个委屈样,只得无奈的苦笑道:“少爷,你又说笑了。我一个粗糙人,哪能听懂少爷的那些大道理呀?再说了,我的那些乡野粗话,还不寒碜了少爷?”

“唉,福伯,你这就不对了,这俗话说话糙理不糙,你怎么说寒碜呢?只要说话有道理,那就是有可取之处的,你说是吧?再说了这进京的路差不多两个月,这两个月不说话,你不会觉得闷吗?会死人的。”

福伯听到这话,露出他那满口缺了门牙的黄牙,笑道:“少爷,说得是,没个说话的伴久了,确是会闷死人的。”

沈问丘听到这话,学着福伯刚刚打趣自己的语气,打趣道:“怎么?听福伯您这话,意思是这才离开五天,就开始想我婶了?”

福伯听出沈问丘的玩笑话,憨憨地笑道:“少爷,是又要取笑我老头子了不是。”

沈问丘打了个马虎眼,没表示,嘻嘻然。

就这样孤零零地官道上,一辆马车、一老头、一少年,两人有一句没一句地搭着话,时不时发出一阵欢快的笑声。

突然,沈问丘注意到前方树下像是坐着什么人?

视线能及却很模糊,目前还看不太清楚,不太确定是不是人?

转头对福伯问道,同时伸手指向前方那个方向,“福伯,你看那前面是不是有个人?”

年近花甲的福伯眯着他的老花眼看了又看,再三确认后,说:“哪呢?没有呀?”

沈问丘不断调整手指指向的方位,更加精确的指给福伯看,说道:“你看,就那……就那棵树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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