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书虽然无封无面但纸张却用的是上好的锦帛,向安将上面的浮土轻轻的吹落后,便翻开查看起来。这书倒也奇怪,只见此书上与向安看的别的书完全不同,别的书都是一页一页令向安头大的文字,但此书竟然“全书”通篇没有一个字,全部是由一幅幅图画组成,图画上画着一个个小人,好像在练习着什么功法一样,每一个小人不仅动作不同,而且仔细看的话小人身上还画着一个个的红线,全书由十张折页连成,共计二十幅图画,在第十张处似有断裂的痕迹,似乎是外力导致扯开。
“这书怎么和村头老张家的小人书一样呢”向安翻来覆去的看了看这本怪异的书,又伸手在书架上摸了摸,除了沾了一手土,什么也没找到。向安从扶梯上下来,走到窗户前,借着月光开始翻看起来。
这书的作者显然画笔一流,仅仅是寥寥数笔,便将一个小人勾勒的栩栩如生,仔细看去那书上的小人虽然全身不着一物,但面容却宝相庄严,盘腿而坐,极为严谨。随着小人一招一式的运行,小人身上的红线也在不断的改换方向与部位。看着看着,向安就不由自主的学着小人儿的动作,比划起来。也不知这小人儿运行的是何种功法,只学着小人儿练习了五张图形,向安就觉得左臂似乎有热流涌过,但这种感觉只是一瞬间。再仔细看下去,后五张图似乎讲的是右臂的练习,向安依样画葫芦的按照书上的小人儿比划了一遍,觉得右臂又有一丝热流涌过。
“这功法倒是有些怪异,”向安奇怪的看着自己的左右臂,不知道这两股热流从何而来,他好奇的挠挠头,继续翻阅下去,就这样竟是一夜匆匆而过。
窗外又是一个晴朗的好天气,一道刺眼的阳光从窗户直射至向安的眼睛上,向安悠悠醒来,“什么时候睡着的?”向安摇摇头正准备手扶窗台站起来,“咝~哎呦!”却是一手没扶稳,差点一头栽倒在地上,他这才感觉自己的双臂仿佛和灌了铅一样,拿都拿不起来,“这是怎么回事?”向安边揉自己的胳膊心想道,“这什么鬼法门,看来以后来路不清的法门不能乱练习了”,他低头看了看脚底下的“小人书”,想了想还是把折页折起来,放怀里放好,“改天把这害人的书烧了算了,免得再害到别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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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天峰上,今天正是掌门传道之日,虽说名为掌门传道,但一般都是门内道行高的长老的修炼经验分享,但是全部内门弟子还是要上大天峰传道殿端坐,以防哪日掌门真的心血来潮传道。沈城由于提前从伽洛峰的周眉那里打探到聂明月不去参加,便是兴致缺缺,去觉得没什么意思,不去又碍于自己大天峰大师兄的身份,所以在自己的住处磨蹭了好一会儿,才慢慢悠悠的朝着传道殿溜达过去,刚走到传道殿外,就已听到殿外的传道钟响了三声,传道已然是开始。
坐在传道殿的高台之上,言伯平脑子里似乎有些恍惚,虽然已经回山半月有余,还是第一次面对着这么多人,看着台下四周密密麻麻坐着的弟子,言伯平感概万千,曾几何时,自己也是他们中的一员,那个时候自己也是求知若渴,期望着能在修炼一途上有所建树,能在江湖上闯出自己的名头,却未曾想到,时光荏苒、岁月蹉跎,一晃自己也在江湖上搏杀几十年,虽然修真人士的寿命远远高于普通人,但如果不突破到传闻中的太清境界,寿元终也是有限的,“铛铛铛”三声钟声响起,把言伯平从无尽的思绪中拉了回来。他环顾四周看着台下最前面的五个位子只坐了三人,最中间的大天峰座位和左手边的迦洛峰座位都空着,迦洛峰的辛琼峰主已经提前替自己的爱徒聂明月告假,但自己早上才见过掌门,并没有说大天峰的大弟子请假之事,他的眉头不禁皱了起来。
就在这时,沈城从大殿外晃晃荡荡的溜达了进来,也没有注意旁人的目光,便是大剌剌的盘腿坐在了那,竟是头也没抬一下。
见沈城这般状态,言伯平火从心头涌来。他细细的打量了一下沈城,不得不说沈城生了一副天生的好皮囊,衣衫虽有些不整,却是有一些放浪不羁的味道在内。见沈城的衣衫也不整,言伯平眉头皱的更深了,言伯平本身自己也曾是大天峰的大弟子,大天峰又是太乙门主脉,位置之重更是不用多说,他当大天峰大弟子之时,更是兢兢业业,严格要求自己,试图为所有的弟子做一个榜样,此时见沈城这种漫不经心的样子,气不打一处来。但思及自己重入山门不过半月有余,不知道沈城的底细,更何况大天峰大弟子乃是掌门亲传弟子,他压了压心头的火气,心想兴许这个小子有些门道,看看再说,便开口讲述了起来。
“各位弟子,我乃新任刑罚长老言伯平,今日我给众位弟子分享我个人以气驭物的一些经验......”
沈城听到言伯平的自我介绍,抬头看了一眼言伯平,只见对方虽然身为刑罚长老,却是一身素袍,神态、穿着和大天峰上的管事一般,和他舅舅徐叔平的满身贵气比起来差远了,“怪不得弟子那么土气,原来是有这么更土气的师傅。”沈城心中不由得起了轻视之心,又听到言伯平分享的以气驭物的窍门和自己舅舅教自己的大同小异,顿觉更无聊,脑中开始神游太虚起来,不一会儿便是打起盹儿来。
“运气要匀,注意要平缓的将真气...”,言伯平讲的正在兴头上,无意一瞥看到沈城坐在那打盹儿的样子,刚刚压下去的火气,“腾”的一下便冒了起来,讲述也停了下来,眼睛直盯着沈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