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早上,黑山独自一人在书房看书,陈伯过来对黑山拱手行礼说:“少主,外面有客人指名要见你,已和夫子在会客室!”
“好的,我马上去。”黑山来到前院会客室,来人正是郡守身边的白衣人,二人相互行了儒家大揖礼。
“贵客来访,不知何事?”黑山问道。
“在下魏国书生吴不凡,在郡守府任掌书。奉郡守之命,来请黑山公士到行辕一叙!”吴不凡回答说。
黑山转身看向老师孟昭,孟昭微笑地说:“既是郡守大人派人相请,岂敢怠慢,速去便是!”
二人便向孟昭行大揖礼后而走。
路上,吴不凡说:“数月前曾见黑山公士在陈记狗肉酒店语惊四座,今日方知公士乃大名鼎鼎的孟昭夫子之高足,果然名师出高徒啊!这次又助官府生擒刺客,破了大案,公士前程无量啊!”
“雕虫小技,入不了吴兄之眼!”黑山回答到。
两人走了半刻钟便到一处大宅院,正是郡守巡狩临时驻地。院内外都有数十持剑甲士守卫。二人竟直进入会客房,少倾,一个身着黑色官服的九尺大汉哈哈大笑而入,正是南阳郡守滕。二人连忙行礼,郡守示意二人坐下,大声说:“真痛快,这帮刺客实为韩国间人,以武库丞为首,以武库守卒掩护身份,本以为吾胸中毒箭必死,准备晚上便用猛火油烧了武库,再同东门守门吏一起逃往韩国。没有想到他们刚回武库两刻不到就被一锅端了,还供出另几个军中内奸。黑山,此案,你当得首功。”
“此全仗大人洪福齐天、调度有方,我那只是绵薄之力,岂敢得首功?”黑山回答道,又问道:“吾偿闻韩王安胆小如鼠,应该不敢做此刺杀之事,不知主使者是何人?”
“韩王安自小与我相交,亲如兄弟,我知其勇略,绝非胆小之人,只是他生不逢时、身不由己,他断不会派人刺杀于我!主谋者乃五世相韩之后申徒张良张子房是也。”
黑山听了,觉得很不可思议,自称和韩王亲如兄弟,自己却背韩投秦!黑山也不敢问便岔开话题:“大人欲见小民,尽管差个仆从来传我,怎敢劳烦吴先生亲自登门相请!只不知大人如此礼贤小民所为何事也?”
“捕拿刺客之功,官府自有封赏。今日相邀,乃数月前听不凡言,汝在酒店为吾辩解,语惊四座。吾当时便引为知己,人生知己难求,今知己在眼前,岂肯错过?”滕越微笑地说道。
黑山答道:“大秦国富兵强,国力如日中天,统一天下之势已成,只在今后十数年间。大人率全郡军民归秦,既顺民心又有存韩民之功也!全郡百姓无不感念大人之德,吾亦感恩不尽,那日见些许宵小之辈当众中伤大人,便有感而发,不想传入大人之耳,以小民为知己,小民之幸也。”
“汝既言秦将一天下,当取何国为先?”滕越问。
“必先攻取韩国,发兵之日恐怕就在春忙之后!若将军能争得主将之位,韩国百姓之大幸也!”黑山答道。
“实不相瞒,秦将杨端和已率军十五万,驻于三川郡,主将之位恐难也!”
“大人可将昨日被刺之事奏于秦王,自请为将率军灭韩复仇!秦王素来爱护臣下,如上次为郑国而不惜发兵攻韩。或会允之。若大人为将,久围即可不战灭韩,若杨端和为将,必强攻以求斩首。新郑将成人间地狱也!为数十万韩国百姓之生死,请大人力争为主将!”黑山十分诚恳地说道。
“黑山之言正是我意也,不愧为知己也。我已经自请为将率军灭韩复仇,今晨已八百里加急发往咸阳!能成与否,但凭我王决断。”滕越向西一拱手,接着问道:“黑山如此年轻,便见识超人,不知师从何人?”
“黑山之师乃孟子玄孙孟昭也!”还没等黑山回答,吴不凡抢先介绍说。
“孟昭?”滕越惊讶地看着黑山。
“我师正是孟昭!”黑山肯定地回答。
“孟昭之名如雷贯耳,竟不是其隐居于此。昔日我友韩非子常言,其师荀子曾言‘后世学问能与吾相匹者,唯孟昭也!’孟昭不喜名利,专研百家之学,不想竟在此授业。”滕越感叹道。
听了滕越对老师评价那么高,黑山心里好受些,被占便宜的感觉没有那么强烈了,心里对老师的尊重又多了些!
滕越本想收黑山做自己的门客,现知道黑山之师是孟昭后,再也开不了口了,便问黑山:“不知黑山平生之志为何?愿说与吾闻乎?”
“入行伍,真刀真枪建功立业吾所愿也!”黑山回答道。
滕越说:“大丈夫一刀一枪建功业,正途也。秦律有言年十七方可从军,汝明年入军不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