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家在山里走了一整天,到了傍晚时分,还没到小孩说的那个地方。
“小子,确定是这条路么?”罗亚走到小孩子身边,阴森森地问道。
那小孩一脸惊惧。
瓦顺扒把罗亚的话重新说了一遍,小孩忙不迭地点着头,叽里咕噜说了些什么。
“就是这条路,马上就到了。”瓦顺扒翻译给罗亚听。
“那就快点走。”罗亚说道。
“他说他和多吉一起走了一天半才到,我们走的太快了,他说想休息一下。”瓦顺扒又道。
“怎么?山里的孩子也这么娇气么?”
罗亚回头瞪了瓦顺扒一眼:“我没那么多时间浪费。”
瓦顺扒赶紧又跟孩子说了些什么。
孩子毕竟是孩子,一听之下,竟哇哇哭了出来。
罗亚一脸厌烦:“让他闭上嘴!”
瓦顺扒哄了半天孩子还是一个劲地哭。
飞龙走了过去,直接给了他一巴掌。那孩子被打懵了,一下子止住了哭声。
“你做什么?!”程卿怒道。
“程小姐,这又不是你的孩子,你心疼什么?”飞龙不以为然,似乎完全不将程卿放在眼里。
“怎么跟程小姐说话的!”罗亚口中虽在呵斥,脸上却还隐隐带笑。
“罗先生,请好好管教你的手下。”程卿的声音清冷,回头对罗亚说道。
“自然,自然。”罗亚笑道,“飞龙,还不给程小姐道个歉。”
“得罪了,程小姐。”飞龙冷笑着给程卿抱了个拳。
“既然一天走不到,那就扎个营吧,明天再走。”罗亚大手一挥,又暗朝程卿的背影冷笑了一下。
他一声令下,他的手下岂有不从之理,立刻各自忙碌去了。
那小孩虽听不懂汉语,但聪明伶俐,知道程卿是在帮他,忙抓住程卿的衣服,朝她怀里躲去。
“钟义,你哄哄他。”程卿明显对孩子毫无办法,也不知道怎么安慰小孩,直接拉过钟义来处理。
“啊?我?”钟义也不知道怎么是好,他伸手拉了拉孩子,那孩子却死活不撒手,用力拽着程卿的衣服。
程卿一向走高冷路线,几时被这般纠缠过。
可偏偏缠着她的是个小孩,还是一个听不到汉语的小孩,搞得本就不善与人相处的她一脸无措。
严昱走上前,一把抱起小孩。
“你要做什么?”程卿拦住他。
小孩子被抱在空中,一惊之下手自然就松开了,但是随即又挥舞着双手想去抓程卿。
严昱把他抱到一边去,往地上一放,他立刻哇哇大哭起来。
“钟义,带走。”严昱对钟义说道。
“我?”钟义苦着脸走过去拉住孩子,“可…没办法交流啊。”
“这不是有瓦顺扒么?”严昱瞧了一眼没走远的瓦顺扒。
瓦顺扒尴尬地笑了笑,赶忙过来帮钟义哄孩子了。
钟义使出吃奶的力气,又是做鬼脸又是翻跟头,好不容易才把小孩逗笑了。
程卿一直站在边上,待得看到孩子真笑了,才去支帐篷收拾行李。
钟义把孩子交给瓦顺扒带去休息,自己满头大汗地走回来。
“昱哥,我们还住一个帐篷吧?”钟义看到不远处黄士季和圆通正在架帐篷。
“嗯。”严昱点了点头。
“卿姐去休息啦?”钟义看到程卿的帐篷已经拉上了拉链。
严昱没回答,眼睛盯着不远处的云伯安。
他的侄子一个人在搭帐篷,他也不去搭把手,一个人坐在不远处的石头上,眺望着远处的群山,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知道云家的底细么?”严昱低声问道。
“不知道…只知道他们手里有石刻,跟罗亚认识挺久的了。”钟义小声回道。
“长点心,多注意点,这趟不会太平的。”严昱说完,没等钟义回答,直接朝黄士季他们搭好的帐篷走去。
深山里的夜晚比村里的更冷,晚上为了防野兽,帐篷的外围全部点了火堆。张授带了4个人轮流值夜。
严昱没再和圆通他们闲聊。
他预感明天到了目的地之后一定会发生些难缠的事情,他要养精蓄锐,好好休息。一吃完饭,他就进帐篷休息去了。
其他人闲聊了一会儿,除了守夜的,也都回各自帐篷睡觉了。
程卿晚上还是没有出来和大家一起吃饭,自从下午进了帐篷,她就一直没有出来过。
第二天天刚亮,罗亚就让人把大伙儿都叫醒了。
整装之后,罗亚满脸笑容的把瓦顺扒和小孩叫到跟前。
“瓦顺扒,你告诉他,中午之前一定要带着我们赶到目的地。”罗亚和颜悦色。
“他要走不动,你就背着他,总之,中午之前一定要到,否则…”他脸上的笑容一瞬间消失殆尽,“别怪我不客气。”
瓦顺扒打了个寒颤,拉过小孩叮嘱了一番。
小孩怯生生地看了罗亚一眼,拼命点头。
小孩子估计是受了惊吓,接下来的旅程一声累都没敢喊,连奔带跑得拉着瓦顺扒赶路,小脸跑得煞白煞白的。
程卿看不下去,正要出言。却看见那个叫张授的,几个大跨步上前,从后面像拎小鸡一样把小孩拎了起来。
小孩吓坏了,哇哇大叫起来。等众人回过神,那小孩已经在张授的肩上了。
幸福来得太突然,孩子显然还没适应,呆愣愣地坐在张授肩膀上,身体僵硬,坐得笔直,一动也不敢动。
倒看不出他还有这么一面,严昱看了张授一眼。
瓦顺扒先是一呆,然后乐呵起来,忙对着孩子说了几句,孩子赶紧又直了直腰板,伸手指路。
快到中午的时候,小孩的神情逐渐变得紧张起来。
“是不是快到了?”瓦顺扒看在眼里,忙上前伸手抱起小孩,放到地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