凭栏远眺,遗世独立,愁在心头,更在眉间,凄然之至,我见犹怜,如此美人,正如天上月,清冷高雅,教人见之难忘。
再者,这情之一物本就没有道理可讲,宋玄彬会对姜骊一见钟情,虽是谁也不曾料到的意外之事,却也算不得奇怪。
在精神恍惚的宋玄彬被宋和给强行拖走后,没过多久,宋琅也顺着石阶走了上来。
他本是打算去给宋泽雨请安,顺便再探探老爷子那边的口风,倒未曾想会在这里偶遇姜骊,可既然已经来了,自然不能装作没看见,就这么走过去,更何况他本就没打算将她作为一枚弃子对待,又如何会做到形同陌路呢?
顾不得其他,宋琅先快步走到忆云亭外,不过,他倒未如宋玄彬一样冒失,直接闯进去,而是先与服侍姜骊的下人们解释了一番,希望拜见这位新娘娘,结果直接被姜骊所拒绝。
整个过程中,两人都仅仅只通过下人在沟通,她连回过身看看的动作都没有,整个人好似一尊背身的木雕。
宋琅对此倒没有太失望,只道她是伤透了心,方才如此。
不过,这样倒也好,毕竟越是伤心者,也必是陷得越深者,这倒方便之后的计划了,另外,现在还是大白天的,的确也不好当着这些宫中下人的面与她相会,如今表露一下自己的态度,也就够了,来日想法子将白令徽送到她身边,也就行了,想到这,他也顺势行了礼,告退了,并未纠缠。
殊不知,一直背对着他的姜骊,完全是靠紧咬嘴唇,方才忍住了那委屈的哭腔,未教一旁的下人看出什么东西来。
有时候你以为已经过去的事,其实是过不去的,这世上很多东西,一旦拿起,就再难放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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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宋泽雨那回来后,见事情暂无暴露的可能,宋琅也暂且放下心来,结果刚回到桃园,来到主屋外,便听到屋内有交谈声,宋琅留了个心眼,没有直接进去,而是脚步一转,躲在门口偷听了起来。
屋内,只在外面披了件单薄的外衣,依旧是酥胸半露,藕臂轻摇的潘蕊儿斜坐在床边,赤裸的右腿交叠在左腿上,十个脚指甲全用蔻丹浆液染成了红色,更映衬出她肌肤的细腻与洁白,此刻正用脚趾不断地在空中画着小圈圈。
真是个人间尤物!
潘蕊儿微微向前倾,那胸口的一团洁白在挤压下更为突出,连着声音也带上了一点撒娇的意味。
“林大哥,那个姜才人,可是老爷上次带回的,那名误入猎场的村妇?”
林骁一听这话,顿时被吓了一跳,虽不知这潘蕊儿是哪里得来的消息,但他又岂敢暴露宋琅的私事,尤其如今这般变化,也是他始料未及的,故而赶紧矢口否认。
“你,你在说什么?我,我不知道,什么,什么姜,才,才人......”
潘蕊儿盯着他,好半晌,才突然噗嗤一笑,随后意味深长地道:“林哥哥,你知不知道,你这个人很不擅长说谎,尤其是,在我面前。”
林骁瞧见了她那眉眼含俏的模样,下意识咽了口唾沫,不知该如何解释,正在这时,大门一开,宋琅推门而入,潘蕊儿反应最快,一下子就将翘的二郎腿放了下来,紧跟着便从床边站起,一边往下扯着裙子,遮住腿根,一边小心翼翼地行礼。
“奴,奴婢见过老爷。”
林骁也反应过来,转过身,单膝下跪,心中有些畏惧。
“四爷。”
宋琅阴沉着脸站在门口,将阳光全部挡在了外面,并未急着开口,潘蕊儿顿时明白了,刚才的一切,定然都被宋琅听去了,故而立马又跪了下来。
“奴,奴婢多嘴,请老爷责罚。”
宋琅徐徐摩擦着左手玉戒,眼神透着一股凶厉的杀气,语气亦是冰冷彻骨。
“有些事,最好烂在肚子里,谁要敢出去胡说八道,呵呵,本王敢保证,一定会让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最后四个字,宋琅特意加重了语气,吓得跪在地上的林骁就是一抖。
林骁和潘蕊儿不一样,早在那片树林里,他就已经亲眼见识过了宋琅狠辣的一面,所以他对这件事是深信不疑的,何况宋琅连他的来历都已经打探清楚了,他如今是绝对不敢背叛宋琅的,可潘蕊儿就不一样了,她只道是宋琅的情人被天子,也就是他自己的父亲给抢去了,这等奇耻大辱既不能说,也无可奈何,如今被人背后谈起,自然会生气。
想到这,潘蕊儿倒是有些明白了,难怪昨晚一直拒绝自己的老爷会如此主动呢,想到这,她倒有些庆幸那村妇走了,否则还真不知什么时候才能完成陆先生交代的任务。
不过嘛,这倒算是个大发现,一旦运作好了,可是一个足以致命的大杀器呢。
潘蕊儿暗暗想着,另一边,在一番威胁后,宋琅也适时地摔门而出,留下二人在屋中,各怀心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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