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灯橙色的光线照亮了整条街道,商铺和住宅区内的灯全部熄灭了,极少有人会在这么晚的时候仍在街上活动,蝙蝠悬挂在屋檐上发出了吱吱声,鵺莺从天而降捕捉在地上飞奔的老鼠,绿化带内的虫鸣声不绝于耳。一辆马车急驰而过,使得吵杂的夜晚又重归于寂静。
马车行驶了一段路程之后停了下来,车夫挥鞭以示到达目的地了,然而莫染坐在车上没有动身,一阵呼啸的风声让他感到了强烈的杀气,随风飞扬的尘埃遮住了前方的路面,车夫赶紧用衣袖挡住眼口,莫染则无视坐在他身旁酩酊大醉的佞采易,他专注地盯着前方,手却紧握着衣兜内的短法杖。
噔噔噔……一阵铜锣声传来,一个手持马灯,身穿蓑衣的打更男人从尘雾中显现,口里大声吆喝着:“天干物燥,小心疾病,锁好门窗,以免传染!”他走到马车旁笑嘻嘻地将口号重复了一遍,并提醒莫染,“这位大人,深夜最好赶快回家,最近黑斑病闹得很厉害,你可要当心了。”
“一边去,别挡着我赶车的道。”车夫挥手驱赶打更人,他发现打更人腰间一道亮光闪过,“疑,这是什么?”
打更人见状立即将蓑衣一甩,拔剑出鞘斩断了系车的马绳,马受到惊吓嘶鸣一声狂奔而去,车夫更是吓得赶紧逃命,边跑边大喊着杀人啦,打更人也没有去追,他的目标是车内的两人,只见整架马车从中间裂开分成两半,莫染将佞采易一推才没让剑气伤着他,马车残骸倒下的声响惊得佞采易的醉意都化作了冷汗,他赶紧躲到了街角口藏了起来,紧张地看着莫染和袭击他们的人战斗。
莫染仅仅只是左右闪避,那人就难以伤到他分毫,这名刺客乃是一名二十来岁的青年,从剑术的节奏上看,不过是一个普通物攻系的剑咒师罢了,该刺客的剑法平平,不过勇气不错,竟然敢刺杀自己,难道背后有人指使?想到这里,莫染开始出招反击,他挥起短杖对着空气轻点一下,吟唱出了两道飓风咒,顿时两道龙卷风从他身侧刮向刺客。
那人急忙吟唱克制风属性咒法的火球咒防御,在强风之下,两团巨大火焰顺风吹袭向莫染,那人则挑剑冲向莫染,大喝一声向他当头劈下,就在剑锋距离莫染额头仅有几寸处,那人的动作停了下来,接着他的剑掉落在地上,手脚颤抖不已,顿时跪倒在地,火焰也消失于无形。
原来在那人举剑袭来之时,莫染暗施时属性的麻痹咒,并准确的击中了对方,使那人失去了战斗力。
那人见刺杀失败,不禁向地上唾了一口道:“莫染,你这个卑鄙无耻之人,居然想要屠虐整个西街,今日我无法为民除害,就任由你处置。”
莫染围着那人走了转了一圈,冷笑道:“原来在落星楼偷听我和族长对话的人就是你啊!”
“是又怎么样,你赶紧动手,不然我就会将你的阴谋公之于众。”
“敢刺杀秞岛大祭司,小子,你的胆识的确不错。”莫染蹲下身看着那人,“你的剑法像在哪里见过,快告诉我,教你剑法的人究竟是谁?”
“我乃伝彗的大弟子伝延舫,就是你现在职位前任者的徒弟。”
“哦,原来是他啊。”莫染冷笑一声,“我已经很久没有见过你的师父了,以前多亏了他的照顾才有了今天的地位,顺便打探一下,他老人家现在还好吗?”
“莫染,你没有资格打听我师父的消息,你和你身边的那位院长。”伝延舫瞪向佞采易,此刻他从街角处走了出来,“你们接下来打算干什么我都知道。”
莫染反问道:“那你可知道,我们所要做的其实都只是为了秞岛的百姓?”
“伝延舫,事情比你想象的要严重得多,先前我是并不赞同祭司大人的做法的。”佞采易接话道,“该怪我自己无能,黑斑病特效药的研究遇到了瓶颈。你要理解,新药开发没个一年半载的是难以成功的,就目前病毒扩散的速度来看,莫染的提议是唯一的办法了。”
“你生为救死扶伤的医生,怎么能够视生命如同草芥?我不管你们的办法管不管用,我都要阻止你们。”
“你……我说你怎么就不明白呢?”
见伝延舫不听自己劝告,佞采易急得用颤抖的手指着他,莫染则劝道:“算了,跟他解释那么多也没用,我们的计划不能轻易的泄露出去,为了百姓,流血牺牲是在所难免的。”
说罢莫染就将短杖对准了伝延舫的额头,欲吟唱死之刃咒,该咒一旦施放,中咒者会感到一柄无形的剑刃穿过心口,会无声无息地死去。
当伝延舫闭眼欲接受死亡之时,一道白光直射向莫染,让他吃了一惊,莫染赶紧将短杖挑起吟唱深渊咒挡下这记光系咒法,他望向施咒者,认出了拄着法杖走来的老头,他是原秞岛大祭司——伝彗。
“好久不见了,莫染,哦不,大祭司阁下。”伝彗转向佞采易,“还有你,院长大人,新药研究还顺利吧。”
莫染冷笑道:“是啊,我们五年未见了,伝彗导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