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州有一座奇怪的山。
高约千丈,这山上寸草不生,连棵荆棘也没有,当地人管这里叫不毛山,但奇怪的是,此山周边二十余座山峰都是郁郁葱葱,鸟兽极多,所以当地人认为此山有怪,向来喜欢在节年庆日来此祭祀供奉,但当地人从不敢登山此山,认为这会冒犯山神,为神灵所怒,惹来祸患。
更有趣的是,这座山在修士间也是禁忌,此山往北八十里便是太兴宗的地界,这家门派乃是天机阁的附庸之一,历任宗主都为天机阁供奉,算是忠心耿耿的天机阁派系之一,所以门中修士虽称不上跋扈,但也十分骄傲,在方圆百里之内都有着特殊的地位,但太兴宗的大小修士无一人敢于登山此山。
门中的传言是此山乃是一位大修的道场,冒犯不得,但对于这位大修是谁,门中一直所言不清不明,虽然也有好奇的门徒,但在师长的严厉呵斥下,也无人敢继续深问打听,不过倒是好好听从了长辈的吩咐,从不靠近这座不毛山。
不毛山之南同样有一个门派,距离要更远一些,名为白虎宗,这家宗门不大,没有太兴宗那样风光的地位,门中之人不过三十,算是一个小门派,但此宗内一直流传着一个说法,说是白虎宗在上古时乃是顶尖大宗之一,相当兴盛,只不过后来因为战争没落了,而昔日的宗门驻地也不在此,而是在北边的不毛山。
照理说,白虎宗的人认为祖地是不毛山,应该常来此地拜祭才对,但实际上白虎宗的门人也从不敢进入不毛山的范围,他们认为这座山上有着古老的诅咒,那是昔日大敌留下的东西,擅入恐怕会引来祸患。
所以不毛山的独特地位就稳了下来,无论修凡,都无人靠近此地,这里渐渐成了一个真正的神秘之地。
而在今日,不毛山竟然迎来了一位客人。
他是一位老者,穿着素白的服饰,一头白发已经垂至小腿,在脑后用一根竹钗简单地束着,他手里拄着一根弯木拐杖,在不毛山脚矗立良久,最终还是缓缓登上了山峰。
但他并未直接上山,而是沿着古怪的路线行走,一会上行,一会环山而绕,一会后退,花了足足一个钟头,他才走了四分之一的距离。
但他显然不是在瞎走,随着他手头拐杖的轻点,不毛山上竟然有风汇聚起来,它们在山脚盘旋,虽不成龙卷之势,但也有大风将起时的威仪。
“来者何人!”
就在他即将登上半山腰之时,忽然有一声大喝响彻云端,山峰微微摇动起来,碎石汇聚成堆,竟然逐渐凝聚成为一只手臂,在老人的头顶悬着,似乎一言不对,就要猛砸下来。
老人不慌不惧,他笑了笑,“不老山大弟子曾云拜见白虎道人前辈。”
“不老山......那老东西还没死呢?”
“家师仍在,虽然身体不算太好,”曾云丝毫没有被冒犯的不爽,反而是恭敬地低下了头,“但今日晨间忽然发生了一点怪事,晚辈心里十分不安,但前辈也清楚家师的情况,所以特来拜见前辈,希望前辈能看在与家师昔日的交情上,为晚辈一解困惑。”
沉默半晌。
“进来吧。”
曾云的脚下忽然出现一道裂口,曾云直坠而下,但他没有慌乱,任凭一股雄浑的力量裹住他的身体,将他拽入山中。
山内一片通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