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肆中不断传来金成、张勉和宁玉满的笑声,他们三人杯酒交盏,喝得酣畅淋漓,并划以酒拳,全然没把刚才与那商人私斗的事放在心上。
纸始终是包不住火的,更何况当时围观的人甚众,当衙役的人来到此地时,就被周围人告知是正在酒肆喝酒的金成所为。
“小二,再打一壶酒来!”金成喝得兴致盎然,当喝完了一壶酒之后,又朝酒肆的小二高声喊道。
酒肆的小二不敢有丝毫的怠慢,赶紧从酒缸里打了满满的一壶酒,然后把酒壶的边缘给擦干,方才将酒壶放在端盘里,准备给他们端过去,可这时那名穿着衙役官服,腰间别着一把长阔环首刀的男子,则从小二的手中抢过端盘,然后对他眼色示意,小二点点头,领会其意,方才讪讪离开。
金成许是等得久了,见酒迟迟没有上来,他再次扯开嗓子,高声喊道:“磨磨蹭蹭地干啥呢,若是再不上酒给本少爷,本少爷把你这小酒肆给拆了去!”
话音刚落,一个盛满酒液的酒壶重重地放在桌上,传出一声脆响,从壶口中泼洒出些许酒液,洒在桌上满是。
“你这小厮,上酒便上酒,是为故意戏耍本少爷不是?!”金成震怒,马上站起身来,转首怒骂道,可就在这时,一道冰冷的寒芒忽然从他眼前闪过,直达他的脖颈,只见那柄锋利的长阔环首刀,正比在金成的脖子上。
“王捕头,你这是在做什么?”金成定睛一看,这才发现原来是衙门那个姓王的捕头,也在这同时,金成暗地里已经在桌上手握几支筷子,随时应对意外的状况。
这名叫做王捕头的人,是江都郡的衙役,平日负责江都郡的缉捕、拘提、催差、征粮、解押等事务,今日金成和西夷商人私斗一事,正是在他的管辖范围内。
金成平日里没少犯事,所以跟这王捕头也经常打过照面,两人也算是半个“熟人”了。
“金少爷,按照未国律法,严禁私斗,这一点你应该很清楚,劳烦你跟我走一趟吧!”王捕头做事向来刚正不阿,执法更是严格。
金成笑了笑,说:“王捕头,你先问问其他人,这事是谁的错,然后你再决定如何做。”
这时候,有一名随从捕快,在王捕头的耳边说了些话,王捕头皱着眉,微微沉吟片刻后,方才抬首说:“这名西夷商人固然不对,但你出手在先,而且还将此人打成如此模样,这就是你的不对了。”
“这种人如果不给他点教训的话,下次他还会坑害其他人,我没觉得我做错什么。”金成咬死不承认,他甚至还认为自己做的是对的,他平生最痛恨那些偷奸耍滑的人。
“金少爷,律法当前,你伤了人,是对是错,官衙自有定论,你还是要跟我回去一趟。”
金成拿起酒壶,喝了一大口,说道:“如果我不去呢?”
“那就别怪在下不客气了!”王捕头朝身边捕快使了眼色,示意让他们强行要将金成带走,可这金成哪是一个这么容易屈服的人,即便是使出浑身解数,也要拼上自己的全力,就在这些捕快纷纷涌上前时,金成将手上的筷子,酒壶,酒杯,一一朝他们扔了过去。
“还愣着干什么,跑啊!”金成朝张勉和宁玉满两人大喊一声,然后拔腿就跑。
张勉登时无语,这么一个美好的夜晚,就这样被破坏了,想到这里,他不禁暗叹一气。
金成这个莽汉,做事只喜欢动手不动脑,遇到事情只知道跑,张勉跟他不一样,凡事讲求一个理字,跑得了初一,跑得了十五吗?
金成跑着跑着,却不见张勉他们跟上来,疑惑之际,他又折路而返,然后看到张勉竟蹲在那名西夷商人的旁边,用手按住他的人中穴,片刻之后,他陡然睁开眼眸,一下子醒了过来,眼中带有几许惶恐,目光四望。
张勉用不熟练的西夷语跟他交谈,说着说着,只见那西夷商人脸色变得煞白,显得惶恐至极。
金成感到很奇怪了,心中呢喃道:“这二哥跟这西夷商人说什么呢?”
不过半晌,只见这西夷商人从地上站了起来,然后朝着王捕头走了过去,又跟王捕头说了几句话,只见王捕头面露厉色,指着他仿佛在怒骂,然后命令两名捕快,将他绳之以法,带回了衙役。
面对这突然逆转的局面,金成当时一怔,本来是该他被带回衙门,结果却因为张勉的几句话,让那西夷商人自投罗网,毫无怨言地跟着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