宓香一早起来,身边已经没有人了,李璘应该是去上朝了吧。昨晚在东宫喝了太多的酒,第二天醒来,头昏脑胀的。“哎,头好痛啊,我还是再睡一会儿吧。”宓香直挺挺的倒在床上,想着再在床上窝一会儿。
“夫人,外面有个叫张苏明的人找您。”管家在门口候着,向宓香通报。而婢女小翠端了盆水进来,要伺候宓香起床。“夫人,您赶紧起床吧,小翠帮您准备好早点了。”
“好的,谢谢管家,麻烦您先帮我招待一下。”宓香不知道张都尉此次是为何而来,不知是为了牛仙客一案,还是刘毅夫妇的事情。“还有,小翠啊,不要再叫我夫人了,我又没和你们殿下成婚。”自从宓香搬进永王府住后,府里的下人都很自觉改口了,不再叫她宓姑娘,都转而叫她夫人。而小翠,也是李璘特意安排给宓香,贴身照顾她的。李璘挑人也确实有眼光,小翠伶牙俐齿,乖巧机灵,宓香很喜欢她。
“夫人,夫人,夫人,小翠得多叫几遍。呵呵呵,永王殿下可是一直等您开口说愿意,是您一直不愿意嫁给他。殿下可是都所有的东西准备好了,就等您点头了。”小翠说的并不夸张,宓香愿意搬进永王府后,李璘就吩咐下人将所有成亲要用的东西都备齐了。隔三差五就逼婚,只是宓香迟迟不松口。
“快点,不要啰嗦,外面还有客人等着呢。”宓香玩笑式的拍打了几下正在调笑自己的小翠。
“张都尉,不知这次您来找我,又是为了何事啊?”宓香看见张苏明正站在池塘边,双手放在背后,手里还拿着样东西,因为宓香正面对着太阳,太刺眼,看不清他拿着什么。张苏明听见宓香在喊自己,就转过身来。那太阳的光芒正好遮住了他后面的半张脸,虽然只露出了半张脸,半边的嘴巴,但那微笑,比阳光还要亮眼。宓香一时看呆了,心里想着那当年的小不点真的长大了。
“张都尉,坐。”两人坐下后,宓香才看清了他手里的东西,竟然是野果子,当年他经常摘给她吃的野果子。
“宓姑娘,我这才来,是以张苏明的身份来的,不是张都尉的身份。为了私事,并不是公事。”张苏明摊开手掌,将野果子放在桌子上的果盘里,挑了一个最大的给宓香。“杀害我家人的那个杀手,前天都已经招认了。谢谢你,又帮我家。”
“那就好。”宓香咬了一口,还是酸甜的很,不禁让她猛咽口水。之后两个人都陷入了沉默,宓香看着手里的野果子,而张苏明却看着宓香。过了很久,张苏明突然伸出右手,紧紧握了握宓香的手,说道,“当年的事情,我阿娘和阿爷虽然都没有说,但是我也猜出来。小的时候,可能不懂那么多,可是最近回想的时候,也发现了。我哥当年病得那么重,请过多少的大夫,吃了多少的药,都没有用。可是却被你这个不通医理的人救活了,而你走后没多久,阿爷就过世了。如今再看到你的时候,才发现,真的太古怪了。”
“那你怪我吗?小不点。”宓香突然想喊他小不点,当年她和张苏明一家生活了一段时间,日子虽然短暂,但却很开心。也是从那时候起,宓香第一次产生了想结束这样无限活着的日子。
“我不怪你,那是每个人自己的选择。最起码,我们一家也曾快乐的生活过一段日子,没有疾病的痛苦。”张苏明双眼泛着泪光,哽咽的说着。
“那……”
“你们干什么?”宓香还没有说下去,就被一声粗鲁的呵斥声吓到,刚到嘴边的话就又收回去了。李璘一回到府里,就听管家说,张都尉来找宓香,两人还在后院里聊着天。就急匆匆的跑到后院,看见两人聊得甚欢,而张都尉的手正抓着宓香的手。李璘走上前,一把打掉了两人握着的手,什么话都没有再说,板着张臭脸,转身就走了。
张苏明和宓香都惊讶着看着李璘,宓香的手也被他重重的打了一下,吃痛的很。“我先走了,小不点,你要是有什么事情,随时都可以来找我。”宓香见李璘生气的走了,就急忙追上前,想要安慰他。
“好的,如果你哪天不愿呆在这里了,我可以带你走。”张苏明说着,但不知道宓香她有没有听到,可能没有把,因为她已经走远了。张苏明看着她远去的背影,心里慢慢生出一股子酸意。“那时候,我还小,配不上你。我现在已经长大了,可是,还是配不上你。”
“哎呀,这屋子里怎么有股味啊,好浓啊。”宓香知道李璘肯定是误会自己和张苏明的关系了,就特意从厨房拿了茶点,去书房跟李璘解释。哪知道,刚进书房就看见他摆着一张臭脸,坐在那边假装看书。宓香将糕点端在李璘面前,李璘也假装没看见。“好酸啊,是什么东西啊,怎么这么酸啊?”宓香拿起一块糕点,走到他旁边,将糕点放在李璘嘴边。李璘瞟了一眼宓香,就是不吃。
宓香见软的不行,那就只能来硬的了。“哎呀,我的手好痛啊,刚刚不知道被谁打了一下,胳膊上好像有淤青了,现在连糕点都拿不到了。”宓香故意将糕点掉落在地上,假装手疼,还不停地揉搓着。
李璘一听,立马将手里的书扔到一边,将宓香抱起,让她坐在自己的腿上,撸起她的袖子检查她手臂上是不是有淤青。“对不起啊,我不是故意打你的,刚刚正是气急了。”他仔细检查了一下宓香的手臂,确定没有伤,他才松了一口气。
“别生气,我和张苏明的关系,和你想的不一样。”宓香原本是想安慰一下李璘,现在却被李璘抱坐他的大腿上,整个人都不敢动弹,脸也越来越烫。虽然两个人早已经有夫妻之实,但大白天做这个亲昵的动作,宓香还是觉得很害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