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孩香(2)

念清不是唯一一个在凉亭避雨的,凉亭内还坐着个最不像酒鬼的酒鬼。那个人衣着光鲜,装扮整齐,脸上微醺,但是脚边却堆放了十几个空酒瓶,静静地坐在凉亭的一边。看见念清小跑进凉亭,也只是淡淡的看了一眼。

念清靠在凉亭的柱子下坐了下来,拿出包袱里的干粮,想吃点补充体力,等雨停了好赶路。但是腹部的不适感越来越强,疼痛的频率也越发的高了,感觉到双腿间有股热流涌出来。念清轻抚高高耸起的肚子,害怕的向下望去,只见一股鲜红的血水,从腿间向两脚延伸,染红了两条裤管。念清吓得大哭起来,“我的孩子,还没足月?怎么办?”旁边的酒鬼听见念清的叫唤,吓得跑了出去。

一会儿的功夫,那人便叫来了几个帮手还有一个接生婆。接生婆见状,吩咐其他人将念清抬回家中,为其接生。

过了一炷香的时间,接生婆抱出了孩子,奇怪的是孩子没有声音。接生婆惋惜道“娃娃长得真俊,可惜不足月,生下来就夭折了。这位相公,您要看看这孩子吗?”

“不不不,我不是她相公,我们正好都在凉亭下避雨。”酒鬼看见接生婆将孩子递给自己,赶紧向后倒退了几步。酒鬼掏出些许钱给接生婆,并将一张纸交给接生婆,让其转交给念清,嘱咐她如果需要帮助可以去长安西市找一家香囊店。

将近傍晚,念清在剧烈的疼痛中苏醒。“婆婆,我的孩子呢,可否平安?”刚醒,她便拉着坐在床头的接生婆问道。

“哎...”接生婆将孩子和那张纸交给念清后,便关上房门离开了。

“不,我的孩子.....呜呜呜”屋内传出了阵阵嘶吼声,那是一个母亲最绝望的喊叫。

几日后,长安城的大街小巷里总有一个衣衫褴褛的女子,抱着一个布包,四处游荡寻找着什么,每隔一段时间,她就躲在无人的角落里,解开衣襟,将布包轻轻的靠近自己胸口,嘴里说着什么,满脸藏不住的笑容。

“然后呢,她找到那个负心汉了吗?”小马终于忍不住插嘴了,伸长了脖子,急切的问道。但又被宓香给瞪了回去,只能乖乖等着。

念清时而清醒,时而痴傻。常常游走在长安街上,不知道自己在找什么。直到有一天,念清经过一家制衣店时,却发现刘毅正陪着另一个女子在挑选布料。两人攀谈盛欢,那女子时不时用袖子遮住嘴,倩笑着。那笑声对于念清来说,是如此的刺耳,那女子挑选的红布料,也是如此的扎眼。

念清躲在暗处,迟迟不敢上前去质问。等到刘毅和那女子离开后,才走过去,问了店家。原来,他俩要成婚了,念清这才清醒了过来。

她抱着夭折的孩子,一直走一直走,从白天走到了黑夜,就这样漫无目的地走着。走到香囊店前时,才想起了那个酒鬼留下的嘱托,于是便坐在店门口,一直到天亮。

宓香听完了故事,又重新打量了一下眼前的人,心想:又是一个可怜的女人,怎么这长安净生了些登徒子。“那你让我帮你,你知道我是做什么的吗?”

“不知道。”念清摇摇头。

“我可以给你报仇啊,还你和孩子一个公道。但是不以金钱交易,我要你的一缕命魂。”

念清狐疑的看着宓香,不明白宓香要的是何物。“人有三魂七魄,三魂就是天魂、地魂、命魂。这三魂中,天地二魂常在身外,而命魂独住身内。如果命魂没了,你可以就一命呜呼了,也可能命保住了,但可能衰败致极。反正就是人不人,鬼不鬼.....你看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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