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是偷袭,自然就不需要太多的人,人多了反而不好安排,容易暴露行藏。刘义之让胡彬先率本部骑兵退回万年县,只留下了丁程、黄势和刘统的三军四千余人,准备夜袭新丰县城。
自从刘牢之制作出火药,司州攻击城门的方式就有了非常明确的方式:用烈性炸药直接炸破城门。攻破城门可以迅速地瓦解敌人的抵抗意志,不过在城墙上布满强弩手的情况下,士卒想要靠近城门可不是一个简单的事,所以夜袭也就成了一个非常好的办法。
且说王显站在城墙上,看到司州骑兵缓缓地退去,心中震撼无比。从接到王鉴派出的求援信使到现在,也不过五六天的功夫。这刘义之竟然能在这么短的时间内,就彻底打败了王鉴,并把战线推进到离长安百里的新丰县。若是让刘义之拿下新丰县,那司州的骑兵就可以在一日内攻入长安!
司州骑兵虽然已经退去,王显却丝毫不敢怠慢。他一面安排人加强县城的城防,一面派出快马向长安城里传递消息。新丰县是个小县城,城防算不上多么坚固,刘义之既然来了,自然就不会轻易罢休。
“怎么就突然被刘义之打上门来了?”王显的心里,泛起了一种沉重的无力感。
这一年来,秦国拼尽全力,想要攻破潼关,解除掉这一把时时悬在秦国头顶上的剑。哪知道不但王鉴劳而无功,就连邓羌也在河内吃了大亏。这次司州在潼关击溃了王鉴,又直插新丰县,对于秦国来说,是实实在在的一场劫难。作为“禁军”将领,王显自然知道长安现在兵力空虚,经不起风浪。
“只要我能牢牢地守住新丰县,刘义之的大军就无法进入长安。战后叙功,自己少不得要升上一升!”王显暗暗下定了决心。
且说刘义之带着大队人马,缓缓向东后撤了五里,寻了一处破旧的村子作了营地,想要等入夜之后再去攻城,不料前方斥候突然带回来了刘牢之派出的斥候。
原来刘牢之占据郑县之后,并不放心新投降的王侨。待得吕涛等人到了郑县之后,刘牢之便命他们在王侨的带领下,把郑县的百姓“搬迁”到华阴城中去。此时正是寒冬季节,百姓们窝在家里尚且觉得苦寒难耐,却这么被司州军驱赶着一路向东而去。也有不少百姓不愿意被搬到司州去,他们要么投靠地方豪族闭门自守,要么干脆打点行装,往长安附近逃去。地方豪族不顺从,吕涛他们可以顺势攻击。而为了防止百姓逃到长安附近,泄露大军行踪,刘牢之派出一队队的斥候,遮蔽从郑县西去的道路。
“这个阿全,真是裹乱!”刘义之不满地讲道,“说好了在新丰县汇合,怎么竟然招惹起当地的百姓来?”
那信使忙解释道:“小的听郎君说过,这叫做‘以战养战’,‘就食于敌’!我们搬迁百姓,顺势征发了他们的粮食和牲畜,其中的青壮还可以作为民夫为我们运送粮草。——有家人在我们的手上,他们不敢胡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