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越到家的时候,雷阵雨已经过去,院子里的晒着的衣服都淋湿了。
他推开门进屋,闻到了烟味,却没看到许珊。
连卫生间都找了,人不在。
他的目光落在崭新的钢琴上,和周围的环境格格不入。
他出门看了一圈,最终在一棵树下发现了许珊。
她坐在地上,浑身湿透,看着头顶的树叶。
江越走近时,她听到动静,懒懒散散地看过来,勾起唇角,说,“你回来了。”
江越“嗯”了一声,说:“你在这里干什么?”
许珊:“淋雨啊。”
那一年,她就是淋着雨抵达车祸现场,血染红了地上的水坑,她只记得雨太大,她的视线是模糊的,很多声音在耳边回荡,天旋地转,她被警察托住了身子,却看到淅淅沥沥的雨砸进她的眼睛里,那种痛,深入骨髓。
于是,每一次下雨,她都要这样惩罚自己。
现在,她的眼睛很红,也特别疼,江越以为她哭过了,蹲下身子,视线与她平行相撞,她微微眯了一下眼睛,“干什么?”
江越伸手取走落在她发间的一片叶子,很小,绿油油的。
江越说:“你现在看起来比我还可怜。”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的冷漠,许珊却突然心动了。
他是唯一觉得她可怜的人。
许珊擦了一下唇,盯着江越看。他突然意识到什么,想要起身,却被许珊的手揪住了领口,他伸手推她,她反之将重心压了过来,在江越的怒视下,她成功扑倒在他的怀里,仰起脸,朝他的脖子不轻不重地啃了一下。
牙齿的力度就像被猫抓了一下,痒大过于痛。
江越浑身僵硬,眼里的冷几乎是彻骨的,他猛地推开她,许珊没有反应过来,后背撞到树,整个棵树的树枝都晃动了一下。
落叶纷飞。
她倒吸了口气,疼得冷汗直流。
“你TM懂不懂怜香惜玉!”许珊忍不住爆了粗口。
江越脸上的寒冷淡了几分,指腹抚过那块被啃的位置,已经留下牙印。
“你有男朋友,我为什么要怜香惜玉?”
许珊善意提醒道,“我是你的顾客。顾客至上的原则你难道不懂得遵守吗?”
江越沉默了。
“扶我回去。”许珊伸出手,眼睛赤红。
江越起身,单手撑起她的身体,这才发现她身上的T恤湿漉漉的,身材一览无余。
回到家里,许珊像大爷一样躺在沙发上,揉着眼睛,说:“我现在要听钢琴曲。”
江越没听她的,进屋拿了一条干净的毛巾用温水浸泡了一会儿,拧干后,递给许珊。
“呵,良心发现了?”许珊接过,敷在眼皮上,热乎乎的,很舒服。
江越说:“你要不要换身衣服?”
许珊笑了笑道:“我身材好吗?”
江越微微拧眉,移开视线,她的身材好不好,姜岩在学校里已经夸了无数遍,他已经听出老茧,姜岩却不厌其烦地说:“我家珊珊那腰,细得让人欲罢不能。”
许珊早已习惯江越的冷漠,她接着道:“别傻站着了,弹首曲子给我听。”
江越走到钢琴旁,打开琴盖,按下音节键。
许珊勾唇,她盼了好久,终于满足了。
刚弹到一半,诺基亚手机在口袋里振动了一下,江越停下动作,看了一眼许珊,她睡着了。
安静得像个没有脾气的猫。
他起身到院子里接电话。
电话那头传开一道男声,“江越,来山顶的赛道,我在这边等你。”
“我这段时间不方便。”
“别啊,这次我碰到一个特有钱的玩家,他可说了,谁能赢得了他,就把车送给谁。我可已经把牛逼吹出去了,你要是不来,下次遇到麻烦事,别想找我帮忙。”
江越沉默了几秒,最终答应了。
他回到屋子里,做了晚饭,叮叮当当地声响居然没有吵醒沙发上的人儿,她睡得很沉,眉头微微皱着,似乎在梦里,她在挣扎什么。
江越将饭菜放在餐桌上,留了一张便条。
【晚归,醒了自己热一下饭菜。】
许珊真正醒来的时候,天色已暗,客厅里黑漆漆的,很安静。
“江越。”她低哑着嗓子唤了一声他的名字,无人回应。
许珊很不高兴,她开灯来到餐桌旁,饭菜早已冷透。
她就这么尝了一口西红柿蛋汤,非常生气地摔下汤勺,什么叫晚归,醒了自己热一下饭菜?
她给的钱还不够到位吗?
不知好歹的东西!
许珊气得咬牙切齿,她掏出烟盒,却找不到打火机,心情无比烦躁地踹翻椅子,把它直接当做江越了。
这时候,院子里传来开门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