井水清汩成河,岸边已绿。五月南风,如一绺女子清香,沁人心脾。
她将石子儿丢进缓缓流动的水里,问我小时候的事。噢,小时候,总是调皮捣蛋,往村里的老光棍的烟囱里塞驴毛,灌沙子;拧杨树皮哨子,采蘑菇;摘大板儿杏,偷苞米土豆等去砖厂烤着吃;发小儿四五个聚在村子里“孩子王”的家里用DVD播放“六打”,然后比一比谁的更伟岸……
我和她一件一件诉说着我小时候的故事,她一边笑着认真的聆听,一边会抓着我的胳膊,问我她没听懂的词汇。比如她问我,大板儿杏是啥,我解释给她说是一种杏,杏仁很甜的杏,只为了吃它的杏仁,而不吃杏肉;杨树皮哨子是用每年春季杨树的枝条的皮作的,将枝条里面的白皙的木芯抽出去,只留下枝子皮,再用指甲剥掉一端的表皮,就可以吹响;至于“六打”和“伟岸”,我解释完了,她狠狠地白了一眼,然后羞涩的不敢看我,并称我为“流氓”。我牵着她缓缓地、不浪费一分一秒地游览和享受着这安静纤尘不染的景色,一切都因为我的心情而更加的动人:河流用潺潺的声音为我庆贺,成群结队的麻雀为我俩而高歌,野花因羡慕我俩的暧昧而不肯抬头。遇到杨树,我劈下两条嫩枝,做成了两个哨子,她一个我一个,“滋儿滋儿”地吹响,然后彼此大笑不止。
沿着井水流成的清澈的河流,两岸是人工砌成的台阶,五一节假,出门踏春的好日子,可这里却是人烟稀少,或许是他们讨厌这里的安静,喜欢喧嚣,喜欢深夜狂欢。阳光在身上流转,我和她坐在了台阶上,紧紧挨在一起,我搂着她的肩膀,看着缓缓流动的清水,什么都没说,只是常常四目相对,轻轻一笑。我闻到她头发散发出来的那股清香,比这温顺的南风还要扑鼻,我好奇地问她,她给我的回信为何都带着香味,我也终于明白,那香味是喷的香水,或者一直踹在身上而染上的淡淡的味道。她说我的字迹里都透漏着烟油子味儿,我细思极恐,其实她都知道,只是不愿看见。我摸着她柔软的头发,在紧紧的和不安的眼神里,两个头越靠越近,直至四片嘴唇轻轻吸在一起。我紧紧地怀抱住她,她的双手好像无处安放,“抱紧我”,她把双臂轻轻地缠在我的脖颈,我享受着这蚀骨的温柔。这亲吻越来越热烈,越来越激烈,越来越肆无忌惮。这温热和柔软的感觉,无不让我忘乎所以,犹如成仙了一样。她侧歪在我怀里,和我比手的大小,噢,她的手还是一如既往的凉。
从上午到中午,从中午到黄昏,我带着她走遍了那个地方的每一个角落,有的角落,甚至我也是第一次去;我和她一起去吃她十分想吃的油炸春卷,一起去彩虹桥,牵着手在拥挤的人群中穿梭;一起去旱冰场“练习摔倒”……黄昏时,拖着疲惫的脚步走在回去的路上。彼此的脸上,都带着些许倦意。
“你爸要是天天出去玩就好了!”
“嗯……”
“哎呦,走了一天,脚板子都不会回弯儿了。”
“是呀~”她也慵懒地说。
“你爸啥时回来呀?”
“后天吧!”
“咦嘿嘿嘿,明天还能一整天和你一起。”
“明天晚上吧……估计今天一天没在家,我爸查岗的电话估计都打疯了,明天咋也得在家老实老实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