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元抬眸，略过女子看向她脚边半跪着眼神仍旧恍惚的钟山，皱眉：“邪魔歪道，不值得老子高看，不过是存了必杀之心罢了！怎么，你们青柳派，要护他？”
“啧！”女子笑睨柳元一眼：“柳道友什么话，青柳派弟子，青柳派自然是要护的。至于他是否真是邪魔歪道，还需进一步查实，不能单凭一个血遁之术决断不是？”
“尊者所言差异，可不单是一个血遁术。”
柳元尚未来得及开口反驳，话头便被小小抢了过去。小丫头不知何时迈出了保护结界，正站在他身后不远处，挺胸抬头与千衣对视。他回头气恼瞪她的同时，也第一时间挥袖替她挡下威压。
小小感激地朝他眨眨眼，之后目光重新与千衣相对，面上毫无惧色：“我师兄被他灰云法宝里的灰气吸**血，也是证明。”
她自然料想过青柳派不会放任钟山被灭杀，但在柳元最后一击落空时，仍是免不了失望叹息：与青柳派这愈结愈重的梁子，还是得自己亲身扛啊！
“哦？这便是叶来那福缘深厚的独苗弟子——木樨吧！果然是孩子心性，长不大！”
绿裙女子抬着下巴俯视良久，笑颜始终娇俏，眼里一泓秋波却逐渐暗沉，变得幽深冷厉。
小小回了女子一笑：“尊者竟是好眼力。”
语气里满是嘲弄。
千衣面上笑容瞬间滞住，渐渐转冷。但在其欲发难时，柳元的声音响起：“确实是好眼力，小丫头是叶师弟那宝贝首徒不错。而她说的师兄，便是我那不成器的小徒弟。”
说完，他回头看向小小。小小会意，应了声“师伯稍等”，便在其护持下闭目念诀。不多久，一颗米粒大小的橙黄色沙粒于她额心浮现，而后以极快速度上蹿，直至百丈方停。
小小的身影也随着几个繁复手诀的打出而倏然消失。不过片刻，便又在所有人仰脖时出现在原地，身边是一块一人高，寒霜四溢的透明玄冰。
从千衣出现就开始沉默观望的人群陡然起了骚动，一片哗然。
“万年玄冰！”
“那灰气是什么？”
“那是，养魂木？”
“真的吸干了！”
“太残忍了！”
“这不是邪修是什么？”
“……”
议论声不绝于耳，千衣紧盯着冰内干尸般的人影，脸色越来越难看。
竟然真的修了邪法！而且还在大庭广众下被抓了现形！蠢货！青柳派的脸快被丢尽了！
“师弟！”
刘子逸不敢置信地看着冰块里皮薄透骨的人影，声音哽咽。柳元伸手拍拍他的肩膀，只是沉默。半晌，才转身面向千衣，指着钟山一字一句说道：“他，你带不回去。”
声音不带丝毫温度。
千衣此时总算收起那副娇笑嫣然，表情显得沉重，语气楚楚可怜：“柳道友的心情我可以理解，对令徒遭遇也深感抱歉。但出门前掌门有交代，家丑不可外扬。无论钟山是否真的叛门入了邪道，都必须带回去交由本派执法堂发落。所以柳道友莫要为难衣衣才是。”
“我说了，你带不回去。”
语落，又一滴晶莹液体从瓶口滚出，与起初那滴一同旋转着分别袭向二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