转眼已是入夏
直的雨道,扯天扯地地垂落,地上射起无数的箭头,房屋上落下万千条瀑布。
哗啦啦的大雨,似银河倒泻,沧海倾盆。
这样的大雨实在是不方便出门。
秦箐、秦素以及郑馨宁两姐妹一齐坐在后院亭子里,边赏雨边闲聊。
与其说是说是赏雨,她们的心情却都不怎么宁静安然。
雨点击打在后院的花草树叶上,沙沙沙,嘈杂使人厌烦。
魏州的暴雨已经是下了好多天,房边的流水的水沟已经是满极而泄,估计其它河流也是水位上涨了不少。
秦箐默默看着亭外没有丝毫停意的暴雨,眼神愁绪不断,心里亦是一阵无奈的叹息。
种在院子里的一些盛开的花朵,整株整株东倒西歪,花瓣已经是被雨水冲刷的残败不堪。
如今这种大雨,要是还是接连再下个三四天,河里绝对是要涨大洪水了。
北方入夏,一直都是干旱比较严重,像这种接连不断的暴雨引发水灾终究还是少有的。
豫鲁之地地处华北平原,地势较低,又是黄河流域,要是闹起水灾,还是可怕。
暴雨之后当是大旱。
德化八年这一年夏天的这种天气,苦的还是那些种庄稼的贫苦老百姓。
“这雨实在下得有些可怕,再过几天有些地势更低的地方,恐怕是要闹水灾了。”秦箐有些担忧的开口。
她算是被德化年间年年的天灾人祸吓住了,南方水灾,加上每年救灾不及时,死亡老百姓以万计。这些都是赤条条的人命。
北方要是闹了灾,指不定要乱成什么样子。
郑馨宁摇摇头,“这应该很难,北方向来很少闹水灾的,除非黄河上游各地都在长时间下雨,才可能有大水灾,这魏州境内雨虽然大,但是影响不一定大。”
“这不对,魏州以南不是有漳卫两河嘛,要是因此涨水漫堤,两岸百姓也是很危险的。”郑芳宁也是看着亭外急雨,忍不住出声。
郑馨宁只是淡淡的笑了笑,“如今天下这光景,两条小河即使是闹上灾,跟南方大灾比起来恐怕也不足为道,到时候估计没人能提起。”
这笑容看起来似是无奈,似是对德化年间的嘲笑。
“听人说好像魏州周围好几个地方都是连下了好几天雨了,看着阵势,西边那些地方估计也在下雨呢。”
秦箐伸出手接了一些屋檐滴落的雨水,又将雨水挥撒开,对这些天气依旧满是担忧。
郑芳宁听这话,又是想起了德化帝对她们一家的迫害,终于忍不住愤声开口:“不管怎么样,天力非人所能及,我们还是只能任由它去了。说不准这些年闹的灾是老天对这个昏庸无道的朝廷的惩罚,我觉得啊,到时候亡了那家伙的烂朝廷才好。”
对待德化帝以前的那些行为,郑芳宁一生气,向来是嘴上不服软。手脚并用极其躁动,什么大逆不道的话都敢说,还对秦箐两年前的调侃念念不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