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间,大雷竟然看呆了。
这时间有人对着台上起哄道:“新娘子都来了,我们的新郎官在哪里?怎么还不上台来?”
一个妇人的声音应道:“新郎官脸皮薄,是不是假害羞啊?七姑八嫂你们在哪?,我们一起去把他抬上来。”
乡村的妇女就是泼辣。
又一个粗矿的声音道:“哈哈,我们新郎官面皮薄,脸上害羞,心里还不早巴不得入洞房呢!”
“对了,新郎官上台还要发喜钱了,我们等着啦,大伙不要散了啊。”
“我还要闹房了!”
众人七嘴八舌,好像有人向大雷拥了过来。
大雷身不由己,被拥挤的人群推到了台前。
大雷的眼睛到现在也没有离开台上的女子,除了觉得那女子好美之外,他觉得那女子似曾相识,给人一种想亲近的感觉,他突然想起了天花板上的那双迷人的眼睛,他又想起了睡梦中那双纤细冰冷的手——把自己从梦中抚醒的手,没有错,就是这双手。
那手上涂的红红的指甲,甚至他闻到了指甲上淡淡的清香——
大雷没由来地一阵心动。
这时,台上的一个丫鬟,拿着一个手帕,慢慢地走到戏台的边缘站定,她装模作样地四处瞅瞅,然后轻轻抬手,用右手一指戏台前的大雷,旁白说:“你们到处找新郎,新郎官人不就在那里了嘛,官人快请登台,吉时已到了。”
瞬间,台上台下的人的都跟着丫鬟的手指,都把脸转过来,众人的目光像聚光灯一样,齐刷刷地朝大雷这边看。
大雷一下子暴露在所有人的眼底,他给人看的很不自在,恨不得有个地缝钻进去才好。他人也一下子楞住了,在众目睽睽之下,大雷都不知如何处置是好了。
手足无措就是现在的窘境了。
突然,有人从后面拽了下大雷的衣服。大雷回首一看,原来是和他住同一单元的老婆婆。老婆婆佝偻着身子,站在大雷身后,低声说道:“小伙子,此地不宜久留,你要不想留下来和她成阴亲,你就快跟老婆子走,不要瞎想八想,迟则生变!”
老婆婆不等大雷有所表示,拉着大雷急急忙忙向外走,那速度,哪里像七十来岁的人。
说也奇怪,拥挤的人群原来是想合拢阻止他们,老婆婆一只手拉着大雷,另外一只手在前面左右摆动,那些人居然自动闪开了一条路。
大雷耳听的后面唱戏的声音骤停,有人大声喊:“嘿,新郎官,怎么不入洞房就走啊?”
还有人喊到:”负心汉,你这样拍拍屁一走,让我们小姐如何做人?你是当代的陈世美啊!”。
又有人喊:“拜托,不要乱嚼舌根子。还陈世美呢?他还没有和我们小姐拜堂了好不好?走,把他追回来,狠狠地揍他,我们徐庄的姑娘可不是好欺负的!”
大雷回头一看,看见黑压压地一群人追了过来,他们中有人举着火把,有人拿着镰刀,有人举着草叉,有人挥舞着木棍。
纷乱中,大雷情不自禁就跟着老婆婆跑了起来。跑着跑着,大雷突然清晰地传来一声长长的叹息。那声音就贴在大雷的耳边,如泣如诉,大雷心中万般的柔情仿佛一下子被唤醒了是,似有女子伤心欲绝地说:“你.......你.....这个负心汉,我好不容易找到你,你怎么这样狠心,一声不吭就走了呢?”。
“是啊,我怎么这么绝情,怎么就走了呢?”
大雷迷迷糊糊地想,不知不觉放慢了脚步。
老婆婆半转身,用手指戳了一下大雷的手背,大声呵斥道:“嘿,嘿,嘿,嘿,别发愣啦,此时不跑,等待何时?。”
大雷手背一痛,像被马蜂蛰了一下,这才如梦初醒。
脚步声,嘈杂声,以及熊熊的火光正在慢慢逼近。
后来,是大雷带着老婆婆跑。
要知道,大雷可是我大学同学中的运动健将,屈指可数的长跑高手,在江城大学运动会上可是获得几项中长跑冠军。大雷在情急之下,那还管那哪里是路哪里是荒地,直到听不到后面的声音,才停下脚步,放开老婆婆的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