亦四非二人一通发力，顺着地势跑出了一段距离，实在是腿软没了力气，才在一颗大树下歇息。
警员小明显然是不适应这样剧烈的奔跑，一时之间喘不过气来，尽管他在学校时每天都得长跑，但两者之间性质完全不同，家庭作业完不成至多叫个家长训话，这个没做好家长就得生二胎了。
“你喘气轻点，放松，放松。”
亦四非的劝说没起作用，这不怪小明，实在是他放松不下来。
明明心里也知道不能喘气出声，需要放松，可心跳不跟你矫情，这让他想起了小时候被老爸骂哭时的场景，心里要强但眼泪却怎么也止不住。
“嘘！”
枪声早就几分钟前就停了下来，山林里的一切动静较比之前更为突显。
亦四非在一片虫鸣中，听到了一丝不同寻常的声音。
小明捂住自己的嘴巴，意图压制住喘气声，同时侧着身子仔细去听，却只能听见自己的心跳声。
但看亦四非的模样，不像是作假。
等过了半分多钟，声音越来越靠近，小明这才听了出来。
就在他们身后，有个人踉踉跄跄跟了上来。
“是追兵吗？”
“不太像，他走的方向不对。”
亦四非探头往那边瞧了瞧，低声在小明耳边说道：“估计受了伤，不难对付。”
“能避开吗？”
“避不开，他手里还有枪，我们得先发制人。”
借着月光，能大概看清他手上拿着枪械，正朝山下走来。
“快到了，拔枪！”
小明耳边传来亦四非的提醒，却一时间提不起握枪的手。
今天的事情，所有事，都离谱到了极致。
他不清楚这里边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枪声响起的那一刻，事情就已经严重了。
他隶属于北部联邦，不同于其他地区，动用警枪在联邦里是极其严肃的事情。
所以，除了刑侦、缉毒等特殊类型，普通的民警恐怕一辈子也用不上枪支。
而在这山村里，一群派出所的片警儿，哪见过这样的阵仗。
毛副，张哥，还有那群不知来路的人，十来分钟时间，全没了动静。
怎么就一点声响都没了呢，这可是十几号人呐！
在亦四非的催促下，小警察还是抬起了手枪，记得在警校里的时候，射击课一直是他的强项。
可十环的准心在哪里，他脑子里已经模糊了，粘稠的浆糊里充斥着的，都是当年一笑而过的人民警察誓词。
“踏踏踏～”
脚步声已经近在耳边，很别扭，也很有节奏，将重返校园的民警唤醒了过来。
他的手枪条件反射般指向身后，手指握得十分用力，可枪还是在抖。
“别动...”后边的人距离不到两米，一张慌张与血浆混合的脸清晰在民警眼中。
“开枪啊，你愣着干嘛！”
“举起手来，别动...”
“举个毛啊！等着完蛋吧你。”亦四非直接抢过了手枪，在对方举枪反击前连续开了几枪，楞楞的民警未能反应过来，僵硬着身子不知所措。
“快走！快走！等等，钥匙在哪里啊？把我手铐给解了。”瞧见民警还晃着神，亦四非直接一拳头过去：“快点啊！把我手铐解了，赶紧跑路。”
“呃...啊？好，好！”
民警掏出了钥匙，慌忙之中还掉在了地上，亦四非直接俯身捡起，推着他往另一个方向跑去。
民警的枪支只有八发子弹，刚刚已经使用了四颗，弹夹里余下的存量明显给不了他们底气。
万幸的是，身后似乎并没有其余追兵，可枪声毕竟是暴露了他们的位置，以防万一，不跑不行。
……
又是一番奔跑，地势逐渐开始平坦。
直到亦四非一个平地摔，倒在了地上，再也没有多余的力气起身，才算是告一段落。
两人平躺在半人高的草地里，呆愣着眼睛直喘气。
“你叫什么名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