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枝将头埋在顾连晓后背上,娇小的身子瑟瑟发抖,来自心底的恐惧令她的呼吸都不顺畅了。
顾连晓十分满意南枝的反应,偏头看她,“知道害怕了?”
南枝点头如蒜,忙出声催促,“把狗拉走啊!”
顾连晓垂首低笑,接着便说,“很好,在我当你私人教师的时间里,要是不听话,随时请小黑进门。”
南枝猛地抬起头,卡住顾连晓的脖子用力掐着,磨牙霍霍,恨不得饮血吃肉,纵有万般恨意还是被一声狗吠吓作乱魂四处弥散。
狼狗激动地狂吠着,南枝面色煞白犹如魂飞魄散,将顾连晓抱得更紧了。
顾连晓不忍逼得太过,吹了声口哨,小黑接到命令,起身乖巧地出去了。
待狗铃铛的声音消失不见,南枝才畏畏缩缩地跳下来,跑到大门口确定小黑不在后,才形同虚脱的人儿跌坐在门前。
顾连晓走过来,环抱双臂,眯着桃花眸居高临下地看她,“给你半个小时吃喝拉撒,半小时后来我书房,给你补习上学期的课程。”
南枝看着顾连晓关上了拉伸木门,忙起身冲那门面小声骂道,“咒你生儿子是东厂太监,生女儿是太平公主。”
趁着洗漱、吃饭时间,南枝舒舒服服地将顾连晓从头到脚骂了一遍才消解了怨气,大摇大摆地踹开顾连晓的房门,几步走过去,像个绿林好汉一样坐在单人沙发上,二郎腿翘到顾连晓的书桌上搭着,嚣张的姿势充满了挑衅的意思。
顾连晓伏案书写着文案,没太注意南枝的动作,书房里突然安静下来。南枝不习惯地挪了挪屁股,看他写得认真,一双灵动的墨眸闪动着恶作剧因子。
她站起来,抬起右腿搭在顾连晓桌上堆放的文件上面,顾连晓终于分出几分注意力给她,抬头便对上一只粉白粉白的小脚丫,南枝还得意地动了动脚指头,特别期待顾连晓能大发雷霆,然后将她扫地出门。
“脚不错。”
顾连晓轻描淡写地说了三个字,然后低下头回到面前的文案上继续耕耘。
南枝错愕地望了他好一阵,才醒过神。
她都把脚踩在他书上了,他居然一点反应都没有,这是几个意思?
“去学习。”顾连晓又只说了三个字,认真工作的他别样的迷人,不似平日喜欢嬉皮笑脸的,每说一句话都特别简洁明了。
南枝才不会乖乖学习,还没有人能命令她的,若是乖乖学了,岂不是掉脸面掉身价?
南枝在桌边压了会儿腿,再做了一套广播体操,辗转磨耗了大半小时有余,顾连晓还保持着相同的姿势,全神贯注地在白纸上写写画画,南枝有些好奇地围过去,才一看顿时没有了兴趣,都是些闵可夫斯基不等式、赫尔德不等式之类让人看得想吐的公式。
正想挪开,看到他旁边的手机没有锁屏,顿时起了歹意。
看顾连晓正专注地写教案,南枝伸出手,食指跟中指点在桌面上,交错移动到那手机旁边,抓住手机迅速收回来,转身乐颠颠地往书房门口跑。
“干什么?”顾连晓突然出声止住了南枝的步子,南枝将手机踹进包包里,装做好儿童转身对他笑笑,“想上厕所了。”
顾连晓垂头检查教案,道,“书房里有,非要去外面?”
南枝道,“你觉得我一个黄花大闺女能在一个男人存在的情况下尿得出来?”
非常粗犷的话语与她身处的书香门第格格不入,文雅人都不会把屎啊尿啊挂在嘴边,南枝成日跟俱乐部的兄弟们混久了,渐渐地也变得豪放不羁了。
顾连晓出生名门,更是国外回来的高材生,乃国之栋梁,断不会说出此等污秽之语,但撞上南枝他就跟释放自己一般,什么礼仪道德、三纲五常全部忘到姥姥家了,听她如此说话,直接怼道,“需要我抱你去撒尿吗?”
南枝见他有起身之势,头皮一麻,忙抬手制止,“开玩笑的,我自己可以,呵呵...”
南枝尴尬地笑了两声,转身将书案后头的衣冠禽兽骂了个遍,很烦躁地踹开厕所门再关了门,坐在马桶上托腮生闷气。
在心里慰问完顾连晓祖孙十八代后,南枝才掏出顾连晓的手机,想着给樊林队长打电话,又怕会被顾连晓听到了,左思右想也只能登陆自己的QQ联系大队长求救。
然而,等她输入完账号跟密码,登录界面出现手机验证码界面,她重重地敲了下脑门,埋怨自己当初闲的蛋疼把QQ号绑定了自己的手机!
要是登了微信,顾连晓一旦发觉自己的微信下线了,肯定会抓她拷问的。
总之,所有通讯软件都用了,没有一条路走得通。
南枝怀着满腔闷气走出厕所,看到依旧正襟危坐的男人,她转了转眸子,噔噔噔跑过去趴在桌边,托着腮帮子,在顾连晓抬头看她时眨了好几下眼睛,长睫就跟小扇子一般上下扇动。
顾连晓嘴角微微抽了一下,问,“你想干嘛?”
南枝捏着嗓子,软软道,“我手机坏了。”
“跟我有事?”顾连晓四个字立马堵了南枝的话。
南枝俏脸一黑,道,“我就想借你手机打个电话给我朋友,让他们帮我买手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