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第二天,周淮安又升职了,虽然这只是口头上的晋升和自设的头衔;理由是他这些日子在外甄别,委实替怒风营争取回来了不少好处,所以叙功得赏予以提升为副管营,一跃跨过了火长、队副、队正的级别,而日常比同副校尉的待遇。
虽然这是各自设的头衔,而且一切待遇和级别,仅限于怒风营当中有用,但至少也代表了营内中层的身份,以及名正言顺的指使和督促,那上百号辅助人员的资格和名分了。
比如,在他如果遇到手下人等阳奉阴违,就有足够的处置和决定权,而不是需要在转过头来去要求与王蟠进行沟通再做相应的处理。为此,那名队副老关和另外两名士卒,从近身的保护变成了听从驱使的手下,主要就是作为日常执行力的臂助。
此外,王蟠还当众亲口交代作为“和尚”的特殊优待,他的伙食标准将提升两阶而比同旅帅副手的待遇,而仅次于他自己和邓存等十几个人而已,并且在三餐的取食数量上不做限制,想要多少就吃多少云云;其中的拳拳笼络可见一斑。
既然临时栖身的势力中表现出了某种善意,那在将来找机会离开之前,稍微给对方留下点无关紧要的东西,也就没有什么关系了。
当然了,他并不是没有更多更好的想法和选择,只是生米恩斗米仇的道理周淮安还是明白,并且在非洲那片土地上有所感受和眼见的。至少那些只靠一厢情愿而缺乏足够准备和预期调查的,而仅仅是被所谓政治正确洗脑成白左的,各种民间团体和人道救援组织的许多遭遇和下场,就是很好的说明。
作为新职务上的三把火,他主要是利用手头上的有限人力,稍稍改变了营地里的布局和规划,然后进行初步的卫生整理;
首先集中人手进行了一轮大扫除,而清理出了十几车的垃圾和废物,还有各应房中堆积的破烂也被收集起来;这样在日常眼见的周边环境和气味上也就让人好过了许多。
又用铲子和锄镐填平许多坑坑洼洼的污水坑,铲走和修整了深浅泥泞不堪的道路和棚子的地面,而用河边调回来的细沙给盖住露出的坚硬地面;再沿着营中道路侧边挖出排水的简单引导沟渠来,这样即可避免了蚊虫继续滋生的环境,也多少具有了一定防雨的持久使用功能;
至少在没有足够驱虫药物之前,周淮安可不想天天都被无所不在的蚊虫给叮咬的满身是包,更别说由此可能带来的热带传染病;虽然这些已经习惯了在野外风吹日晒粗放生涯的老义军,或是被生活的困苦给给折磨的无谓麻木的新卒,都已经习惯了这种满地肮脏与污秽当中的生活环境。
但是一旦有所改善的话,得到的效果和感触也是显而易见的。
因此,在得到了来自王蟠为首上层的鼓励和赞许之后,他进而简单规定了如厕的位置和垃圾的对方处理区,并取得了王蟠的同意而派人监督和巡视营中,发现有所违反的就处以剥夺一顿饭食到鞭笞示众之类的处罚;因为目前营中的人头有限再加上将头王蟠的支持,所以仅仅用了两三天内,就在一片抱怨声中把这些到处便溺和乱丢垃圾的风气给整顿下去了。
然后又再接再厉的制订了,关于士卒们个人用品统一收集清洗的规矩,每天起床前清理所在棚子的简单轮值,简易改造了清理出杂物的仓房,摆上十几张木板钉成的长条案几,就成了最基本可以遮风挡雨的军官食堂,以及日常的聚会活动场所了;
然后再把伙厨搬到隔壁的马厩,贴着墙重新用湿泥和竹子框架,垒出可以加工更多人份食物的大灶数个,接着就进行细微的调整而分出了烧水和煮汤、蒸饭和做饼食的不同用途,而其中一个灶火将友人日夜蹲守着,用来全天候提供源源不断的热水,也算是周淮安假公济私的一部分。
这样,他用来擦洗清洁身体和保证水分补充的开水就有了,顺便还可以用来私下加工和保温一些食物。
而转移了位置的畜厩也进行了一定程度的改造,对于草料、饮水和粪便,也进行了分开处理;这样至少那些晚上需要抱着牲口睡觉的辅工杂役们,不用再与秽物为伍了。
至于各个士卒棚子里更进一步的个人勤务,那就不是他可以随便置拙和干预的了了,这毕竟涉及到营中主官的权威和个人习惯的效能问题,过多的越主代庖就明显不知趣了。
虽然他暂时改变不了大多数个人卫生习惯,但是稍微改善一下自己的周边环境,还是可以有所作为的。
要知道,他本来还想搭建一件用来洗澡的棚子,但是一想到这是气候常年湿热的岭南地区,附近又有现成的河流可以使用,但是显得有些多余了。
只在完成验收和检查的时候,又发生了一个小插曲;因为实在是天热难耐所以带来了好几个大水桶子,那些杂役们就从毫无遮盖的露天大桶里舀起半瓢子水,就咕噜噜的喝下去,有将剩余的谁倒在脸上,露出十分清爽的摸样来。
“这水是哪里来的”
看着从这些人嘴角流淌出来浑色水渍,周淮安有些惊疑的问道。
“当然是附近附近河沟里直接挑来的啊”
一名杂役组头小心的应道。
“哈。。”
周淮安不由有些毛骨悚然,难道营里这些天喝的都是这种鬼玩意?
“有什么不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