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如沐春风般的声音响起,我的背僵了一下,摇摇头,“习惯了。”说完我就想打自己嘴巴,我不是想说这个。剩下的时间,我如坐针毡的数着什么时候下课,翻开的书,一个字我也没能看进去。
我们学校的女生厕所都在楼道的右边尽头,男生厕所在楼道的左边尽头,如果我要去厕所的话就必须经过他的课桌,我经常在下课的时候,假装镇定的经过他的课桌去厕所。可今天我只想逃跑,所以下课的铃声一响,我就像脱缰的野马一般逃了出去。
我那时候并不知道我那样的行为,反而引来各种侧目。以至于我从厕所回来,与我要好的女同学朱兰偷偷跑来问我,“你是来‘大姨妈’了还是拉肚子了啊?”
我该怎么说呢?但我肯定的是,我的脸一定很红,还假装不经意的看了他一样,竟然还跟他撞了一下。于是我很僵硬的撇开脸。
其实有关于他的,我知道的很多。因为我们学校有一个神秘的八卦基地,那就是女生厕所。我几乎不用刻意去打听,我就能从厕所的女生们讨论中知道他的事。
比如说他读书很好,来复读是因为高考前家里出事错过了高考;比如他钢琴弹的很好,但直接放弃以艺术生参加高考;比如他有一个姐姐,此时正在美国留学;比如他单身,但有一个喜欢的女孩子了;再比如他虽然读书好,但也有偏科。一门数学是他的绊脚石,经常成绩都在比及格多几分。再再比如……
关于他的所有小秘密,我都偷偷的用数字写入我的日记本里。在我的日记本里可能写的最多的就是“583,1099,950,971,364,655”那是每个字在《新华大字典》里对应的页码,代表着“礼酉,我喜欢你”。
喜欢他,不想让别人知道,也包括着他。
当我迎来第一次月考的时候,我为了能让他注意到我,我挑灯夜读,每天都是最早到班级最晚上床睡觉的一个。功夫不负有心人,第一次月考的成绩榜单上,我总分排名年段第六,单科数学以满分的成绩排名年段第一。
而他总分排名第一,单科除了数学都是第一。看着他数学还是考了只比及格多几分,我暗暗做了一个决定。
我默默地给他做了一个表格,标题是“583,1099”然后是一次一次的偷偷地记录他考的成绩,分析着他进步了,他退步了。为他进步而高兴,为他退步而难过。
由于我优异的数学成绩,一下子就成了班级的宠儿一般,很多同学数学不懂地都会跑来问我。我都会一一做解答。为了提高他们的数学成绩,我还给他们设计了一些题目,教他们举一反三,所以他们就给我取了个绰号,叫我“小老师”。就这样,我就和班级过半的同学成了朋友。我很自豪。
当然,我并不知道他知不知道我给大家补课的事。我也是晚上辗转反侧,第二天在脑子里各种给自己打气才在晚自习的时候,转身对正在做作业的他说,“我会数学,我会方法。”
说完我就想打自己一巴掌,我要说的不是这个啊!
他看着我,也不说话。我有点懵的转了转眼珠子,想要尴尬的笑下回过身的时候,他就用笔指了指练习册上的题目,“那这题怎么做?”
我笑了。我努力的去克制住我那颗早已兴奋不已的心,拿过他的笔给他讲解了关于抛物线的数学题。他听的认真,我讲的也很认真。
完了,他夸我说:“你的思路挺清晰,谢谢。”
我有点小骄傲,双手放在桌下像弹钢琴一样的手指跳跃,表情克制着礼貌,假装着谦虚。“没事,有什么不懂都可以问我。”说完我总感觉得不对,我又说了一句,“大家都是同学,大家不懂的都会问我。”
我话还没有说完,坐在他课桌旁边一桌的林木就插话进来,“伊神现在可是我们班级的小老师呢!小老师小老师,这道题也帮我讲解一下呗!”
我真想一巴掌过去,他是不知道我能跟他说上话有多不容易吗?除了上次换座位说过一次话,这是我跟礼酉的第二次对话。煞风景的。我在心里各种腹诽林木,面上我还是客客气气的说:“好啊!”
在给林木讲题的时候,我用余光偷偷的看礼酉,我发现他认认真真的在做题目,根本没去在意我这边。心里有种说不出的不舒服,可能这是失落吧!
我始终相信,主动创造可能,不主动就不可能。
打那次之后,他会经常问我问题,我也会经常给他讲,也会经常给他出卷子,为了不让他发现异样,给他出的卷子我每天晚上回家都要用手写抄上十来份分给其他的同学。利用晚自习、下课的时间一一给他和他们解答。
有时候同学也会问我为什么不复印,我只是笑笑不说话,难道我要说复印要钱吗?
可能在“高四”的紧张气氛下,时间总过的飞快。南方的冬天,湿冷湿冷,可能我身子骨也比较弱,快寒假了,我却感冒发烧了起来。好在期末考的时候没有受到影响,但我有时候还是希望时间不要过的那么快,或者也期望寒假能快点过去。这样我就能多看他一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