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段日子才打完谷子,如今又该去地里拔花生了。我挑着扁担就往地里走去,明明到了九月,太阳却还是这么的毒辣。
拔花生也要技术的,必须用力均匀,才能连根拔起。拔了几株花生,一股清香就荡漾开来。
有点累了,坐在土里头,掰开了几颗花生。这生花生,吃起来水水的,嫩嫩的,还没有什么渣,不错。
老爹很爱吃花生,于是我每年都会种一点。一部分拿来炒制成五香花生,等到过年来招待客人;一部分炸成花生米,下饭的很;还有一部分拿来做老爹最最爱的盐水花生。
将拔出的花生抖干净泥土,放入篮子里,再用扁担挑起来。即使担子很重,我也能挑着走。八岁那年母亲生弟弟的时候难产,带着未出生的弟弟就那样走了。老爹在县衙当差,每天都得去值勤。这洗衣做饭,种田栽树的事情就落在了我身上。
今年我有十五岁,马上就要成年了。有时候看着别人家的女儿,蛮羡慕的。如花似玉的年纪,戴上玉簪子,穿上五颜六色的裙子,出门还有人撑伞。试问世间女儿,如果可以,谁不想成为锦衣玉食的大小姐呢。
算了,这不是我一个衙役的女儿该想的
“大婶,大婶~”
咦,是在喊我吗?转身,远远的就看到一匹马,好像马上还趴了个人。太阳太大,只见黑影。
于是我放下了担子,站在路边等着。
那马走的极慢,平时见着官家老爷的马,那玩意可不得了,跑起来呼呼的。
我等不住了,将篮子卸下来,拿着根扁担迎面走去,一边走边想,要是那是个贼人,我就一扁担呼过去,把他呼晕了,我再跑回来捡花生。没错,就这样!
走近了才发现,原来是匹坡脚马,难怪走这么慢。马驮着的人,头低着,一身男儿的装束。我用扁担戳戳他,那人也不动弹。我便蹲下去一看,满脸的血痕,这,不是死人吧!我有些慌了,可方才着实有人叫我啊!这,这可如何是好?
算了,老爹平日教导我,做人不能见死不救。要是真是死人,大不了给埋了就是。
我拉着坡脚马,回到我家。房子不大,一个厨房,三个卧室,后头还有个茅房。但是老爹说,等他去了,就把这房子留给我。所以我很喜欢这个房子,别说我贪财啊,人生在世,哪有不在乎钱钱的。
拿起一块布,湿了水,给那大汉擦擦脸。将脸上的血痕擦去,倒也是张白白净净的脸,嘴巴抿着。村头李瞎子说,双唇特别薄的男人不能嫁,多为冷血无情人。
这人身上好大的血腥味,等老爹回来了,让老爹给他换身衣服。
也不知道县衙忙不忙,老爹会不会提前下班嘞~
完了完了,花生还在路边没挑回来呢!提起扁担往外跑,险些撞上了老爹。
“琅儿啊,你这是去哪,这么匆忙”老爹放下装花生的篮子问我
“我把花生给落在路上了,你怎么徒手就提回来了,多重啊。”说话间,我赶快把篮子放到一边。
“我回来的时候,见着路边有个篮子,上面画了头猪,我就知道是咱们家的,那肯定得提回来”说完老爹又扯着我出了门,指着门口的坡脚马问我,这是哪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