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没有那道伤疤,这该是一张多么秀美的脸庞啊,眉眼间尽是慈爱和威严,看向方暮时,更是多了几分赞赏。在丛邈的提醒下,方暮连忙低下了头。
“爱卿很懂规矩啊,”圣上道,“寡人昨夜一夜未能睡好,急着想听一听爱卿是如何收服这件异宝的。国师,你可是吊足了寡人的胃口啊!”青之微微一笑,倾倒朝堂,她道,“圣上错怪臣了,昨日方暮身体虚弱,只怕说到一半就要支撑不住了。到时候圣上只听了一半,心中岂不是更要牵挂不安?”
“哈哈哈,青之的这张嘴,向来是数一数二的厉害!”圣上开怀大笑,“那方爱卿此时就细细道来吧!”
对于小院中发生的事情,方暮尽量简明扼要的说了一遍。其间略去了不少细节,但满朝堂的人还是听的津津有味,时而蹙眉,时而紧张,时而哄堂大笑。就连圣上都夸赞,“爱卿言语诙谐,竟把一件惊险万分之事讲的妙趣横生,比那些说书先生还要厉害!”
圣上忽然转身,在龙椅上坐下,沉声道,“只是国师,你可告诉方爱卿,此异宝的紧要之处了吗?”青之犹豫片刻,昨夜丛邈晓之以理动之以情,劝她不要让方暮深陷泥沼。她不是没有听进去,而是事到如今,已经由不得她了。‘’
“是,臣已经讲过了。”青之拱手答道。圣上满意的点点头,“好了,今日众位爱卿也听的累了,寡人也乏了,方爱卿,你随我来,其他人,都散了吧!”
有宫人上来为方暮指引,他回头看了一眼丛邈和青之,两人面上的神色复杂,但更多的却是担心。方暮冲他们笑笑,随着那个宫人走出了烟波志远殿,朝上书房走去。
此刻圣上已经换了一身常服,方暮跪倒在地,却被一双长满老茧的手扶了起来。方暮不解的看向那只手,圣上道,“方爱卿观察甚微,寡人年轻时,也是习武之人,曾亲自带领将士们在战场上浴血奋战,亲眼看着他们为了保护我们的家园,被敌人砍下头颅,丢了性命!他们的父母,妻小,还在家中盼着他们能得胜归来!寡人深恨,不能将他们的亡魂带回故土,甚至只能让他们埋骨他乡,方爱卿,你知道寡人心中有多痛苦吗?午夜梦回,寡人总会看到那一具具没有头颅的身躯,围着寡人,不停的转啊,转啊,久久不肯离去!”
痛苦,惊惧,原本不应该出现在这个万人之上的九五之尊的人的脸上,方暮却真真切切的看到了。每一次战争带给人们的灾难远远不止眼前看到的那么简单,方暮希望,天下可以永无战争。
“方爱卿,不,我可以叫你方暮吧?”圣上转过身去,擦了擦眼角,方暮道,“当然可以。”圣上道,“方暮,你可知道国师将这把青铜剑带回来时,寡人是多么的欣喜若狂吗?这把剑下有太多我们将士的亡魂,寡人想尽办法无计可施。只是国师告诉寡人,想要彻底征服这柄剑,并不是一件易市。不瞒你说,在你之前,有太多人丧命,方暮,你真的帮了寡人一个大忙!”
丛邈告诉方暮,圣上在意的是他这个人,更是那把剑,如此盛赞,一定是有所图谋的。方暮不是个会巧言令色的人,他直截了当的问道,“圣上可是要我去做些什么?”